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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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7年11月2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如父如师

 

我们每个人皆为人后。在我们的长辈中,父母对我们的人生影响,可以说是深刻而久远的;而对于男孩子,父亲对他的影响,我以为还要再加一个“更”字。

我父亲一生的主要工作经历,可分为两个阶段:当铁路列车长和当中学教员。新中国成立那年,他大学毕业,铁路招工,我们家在北京,他就去当时的北京铁路管理局报考。那时铁路刚回到人民手中,迫切需要人才,他不仅考入了北京列车段,而且被挑选直接去“列车长培训班”,两个月后,他戴上“列车长”臂章开始“走车”了,而且一干就是10多年。在此期间,他跑兰州、跑上海,还跑莫斯科(国际列车),带领他所在的包乘组,出色完成了每趟乘务工作。至今我还珍藏着父亲所在的包乘组在“社会主义劳动竞赛”中得红旗、获奖的黑白照片合影。听爸爸讲他们跑车的经历,为列车旅客服务的事迹,沿线的祖国大好河山,讲“苏联老大哥,吃饭吃得多”,讲“达瓦利士”(俄语:同志)。爸爸是很有幽默感的人,原本平平常常的工作琐事,经他一讲,绘声绘色,风趣盎然。正是这些“故事”,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播洒下了“为人民服务”的种子。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保定成立铁路中学。北京铁路局干部人事处一查档案,发现我父亲是北师大的“老牌儿”毕业生,就一纸调令,派他到保定去当老师。我爸是那所中学的“建校元老”,这使他转入了工作第二大阶段。在此阶段,虽然磨难接踵而至,但我爸爸始终是乐观向上的。他多次被上级教育主管部门评为“优秀教师”。

我上初中时,上过我爸的课。那时他刚恢复工作,教我们“农业课”、“美术课”。上别的课,课堂纪律挺糟糕的,有的同学,“读书无用论”还在其头脑中作怪;有的同学总归咎于“那老师讲得不行”。而上我爸的课,课堂气氛是活跃的,我爸的板书俊美而飘逸,讲述深入浅出,还自制了一些“教具”,讲怎么解剖蟾蜍、玉米种子的细胞结构、冬小麦的有效分蘖……我想,也是沾了这些课程易于跟实践相联系、不枯燥的光,至今我们同学聚会,好多男生、女生还记忆犹新当时上课的情形,说我爸他们那些老老师,教学水平、讲课艺术、对学生的循循善诱,可真是没得挑!

爸爸在生活上、在为人处世上,同样是一点一滴对我严格要求。坐公共汽车,那时5分钱一张票,每当出门,他都把零钱塞进我衣兜,叮嘱我“不许逃票!”碰到和同学闹意见,爸爸总是让我给同学主动作检讨,先承认自己的错误,和同学搞好团结。后来,我高中毕业,他和我妈妈并没因全家就我这么一个男孩就让我留城,而是送我下乡插队;再后来我考学、参加工作,我的每一步,都体验到爸爸对我不是娇纵,而是“摔打型”的严爱。

老爸病故已10多年了,但他平凡而充实的人生,他对我的言传身教,却一直伴随着我,是我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张翔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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