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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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 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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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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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 弟

 

我和路广彬是同时进纺织厂当学徒的。说来也巧,我们还几乎是同时开始谈恋爱,甚至连我们的孩子也都是在同年同月里出生。

2005年,我所在的富利达纺织厂濒临倒闭,厂里的工人纷纷南下,去了盛泽镇,我和路广彬也在其中。到了盛泽后,我们俩一起租住在同一个大杂院里。刚到盛泽那会,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工作很难找。我俩凭着在纺织厂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走东家,串西家,只要看到门口有招工的牌子,都会跑进去试试。然而,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我和广彬的工作还是没有着落。当时他连充煤气的钱都没有,而我也只剩下100块钱。他向几个比我们出来早的老乡借钱,老乡都说还没发工资。看到这情景我没有说话,跑去小卖部把唯一的100块钱换成了两张50元的,回来时,转手塞给他一张。

那年春节,路广彬没有回家过年,正月初二他就骑着自行车出去找工作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第三天,他骑行了三十里路后,在乡下找到了一份工作,那是一个很小的纺织厂,他当时就搬到了那边。此后的几年,我居无定所。从盛泽跑回老家,又从老家搬到外地。眼看着孩子要读小学了,想把孩子带在身边,然而各方面条件都不允许,我萌生了退意。正在这时,路广彬打电话邀请我去他那里。

再一次见到路广彬的时候,他已经是那家小厂的厂长了,而且厂子的规模翻了一番,他把我安排到分厂里上班。当他听我说想把孩子带在身边上学的时候,当即就拍着胸脯承诺:“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看到孩子开开心心地走进当地的小学校时,我才发现这不是梦。第一次,我真真实实地看到了孩子快乐的笑脸就在我眼前。我不禁又想起从前,孩子总是在电话里问:“爸爸妈妈,你们啥时候能回来?”每当这时候,我心里就隐隐作痛。

有一年暑假,临开学时,妻回老家去接孩子们回来。在回来的路上,妻打电话说,要夜里十二点才能到汽车站。怎么办呢?我们这里半夜根本就叫不到出租车,一个电瓶车也载不了那么多人呀!晚上下班的时候,广彬看到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我什么事。他听后笑着说:“我还以为啥事呢?看把你愁的,小事一桩,晚上我开车去把他们接回来就是。”

“要十二点多呢?耽误你休息啊,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没事,都是自己人,就当加个班呗。”

后来我所在的分厂要搬迁,为了孩子上学,我又一次面临着找工作。虽然我的技术和能力都有了,但要重新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和原来一样好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广彬知道我的难处后,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开车带着我去了好几家纺织厂面试,最终我进了现在的公司。

妻时常在我面前说:“我们在这边幸亏得到广彬的帮助。”有一次广彬来我家吃饭,妻说起感谢的话。广彬手里端着酒杯对着我说:“哥,你们不要客气。当初要不是你借给我的那五十块钱,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卷铺盖回老家了。”说完这些,他有些激动,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

我的眼眶也有些湿润,端起酒杯对他说:“兄弟,那些年是不容易,都过去了,啥也不说了,喝酒。”

“好,干了。”

□黄廷付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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