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初为人母，望着怀中小小的你，心中既喜悦又担心。担心自己做妈妈不合格，担心你受我影响，成为一个性格内向的孩子。

那时，你的父亲工作忙碌，经常外出。我盼着你快一点长大，长大了可以送幼儿园，到那时你就会有一起玩的伙伴了。三岁时，你如我所愿，入了托，有了玩伴。四岁时，我就放心地让你一个人跟着伙伴们出去玩了。每次看你满头大汗，兴高采烈地跑回家，不管怎样的灰头土脸，我都很开心。有一年冬天，你棉裤湿漉漉地跑回来，我赶紧给你换上干净的棉裤，问你原因。你说：“去捡冰了，下次捡冰再也不弄湿裤子了。”我笑了，问你：“下次还去捡冰啊？”然后告诉你，捡冰是很危险的，不能有下次了。你说，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别人的妈妈会体罚孩子的。

你学骑自行车时，每次你说不练了，我就闭口不语，麻利地把自行车放进储藏室。你和我说：“妈妈，我每次说不练了，你就不说话了。”我只笑笑。你哪里知道，年轻的我也是极没有耐心的，一次不会，两次不会，心里就气呼呼地想：娃娃笨哦。但是，我不能说，也不能生气，因为你是小孩。我不能向你传递我错误的想法。你不笨，学习是需要过程的。

初三上半年，你的成绩止步不前。看你周末写作业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有些生气。拿起你的作业本翻看前一天的，居然发现五六个错题，最新的作业也有五六道题空着。我强压怒火说：“平时写作业即使错一两个，作业从老师那里返回来，也应该及时修正。这样，考试才能考出好成绩。”你不耐烦，把小卧室的门关得巨响，把我关在了门外。这一关，把我眼泪也“关”出来了，我边哭边说：“摔门有啥用啊，有本事你也考个满分。”

正巧那时单位即将举行技术比武活动，我便收拾东西回单位练技术操作去了。路上我发短信：“儿子，你不必生妈妈的气，我只是想让你学习好。”而你回复：“妈妈，你也不用哭，不就是满分吗？我能行。”接下来的一次班级小测试你果然考了数学满分。后来你的成绩逐步提升，最后，考入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上高中后，你的成绩一直很平稳。你不是埋头苦学的孩子，你懂得调剂枯燥的学习生活。爱运动、爱阅读，特别是自己喜欢的航空书刊。记得以前你说你的理想是做一名战斗机飞行员，翱翔在祖国的蓝天上。高三刚开学不久，你与我们商定后参加了海军招收飞行学员的体检：面试、初检、复检、心理测试，一路过关斩将，百里千里挑一，拿到了体检和心品测试的合格证。

离高考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从班主任那里传来惊人的消息：你恋上一位女同学。你爸准备了很多话想与你推心置腹，可每次一开口，你便小旋风一样转身就走。如此几天，你爸便打消了与你长谈的念头。我给你写了简短的几句话放在你的床头：儿子，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是一个人成功所必须的。记得有这样一句话——你若盛开，清风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我相信，你的未来一定会很精彩。不知那纸条是否起了作用，不久你就调整好心态安心复习了，再次考试，你居然进步了300多个名次。

高考，你以高出一本线20分的成绩被海军航空大学录取，为自己的高中生涯画上完美的句号。几年后，你将光荣地成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飞行员。

漫长的十八载，一回首恍然一瞬。没有刻意修剪，你却已长成我理想中的模样。

□孙佃华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