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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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军装里的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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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7年7月3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旧军装里的 故事

 

五婶年轻的时候,是三乡五里最漂亮的姑娘。五婶的箱子里,藏着一身旧军装。这身军装是五叔二十多年前穿过的,叠得整整齐齐,是五婶的宝贝。

那时候,五婶还不是五婶。她常常来我村她姐家走亲戚,她一来,我们就追着她看。她脸蛋白皙,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大辫子垂到腰间,连走起路来都那么漂亮。当然,比我们小孩子脖子伸得还要长的,是村子里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可是她在村子里走过的时候,目不斜视,高傲得像一只漂亮的孔雀,任凭谁也入不了她的眼。

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五叔从部队回来了,一身军装,真精神。五叔长得浓眉大眼,部队生活的锤炼造就了他坚毅果敢的气质,一身军装在身,更显得英武。大年初三,五叔去邻居二琴家串门,正好碰上也去串门的五婶。用五叔后来的话说就是:“那时你五婶的眼睛直放光”。后来两个人就经常在二琴家“不期而遇”。有一天,二琴她妈看着两个年轻人,忽然两手一拍:“真好啊,金童玉女,你们俩可真是天生的一对。”说得五婶的脸通红,却低着头幸福地笑了。就这样,五婶成了我的五婶。

他们结婚后,五叔常和五婶打趣:“我知道你早看上我了,你知道我家离二琴家近,要不然你干嘛成天往二琴家跑。”五婶不服气争辩道:“是你早看上我了,你知道二琴和我是同学。”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最后五婶只好说:“你以为我是看上你了?我是看上你身上的绿军装了!”

这样的故事,在上个世纪80年代,是最流行的恋爱版本。

结婚第十年,五叔和五婶经历过一场大的变故。五叔复员后,在家乡开了个小工厂,由于没有经验,赔了个精光。五叔心里烦,每天借酒浇愁,谁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五婶耐心劝了很多次,五叔还是一蹶不振的样子。有一次,五婶发了狠劲儿,冲五叔吼道:“你知道我当初看上你什么,就是看上你是当兵的。当过兵的人,能扛得住事,不是个没出息的软蛋。就凭咱们两个,你当过兵,我高中毕业,还怕日子过不好?厂子办砸了,还可以东山再起,人的精神要垮了,就全完了。”说着,五婶拿出她一直珍藏着的军装,要把军装扔掉。五叔急了,当即就向五婶表示:“不混出个人样,我就不是个当兵的!”五婶这才把军装收好。

几年后,五叔成功了。多年来,五叔和五婶依旧恩爱如初。

五婶一直珍藏着那身军装。绿军装已经旧了,也有些褪色了。可是,唯一不褪色的,是五婶心中的“绿色情结”——对军人的无比信任和崇敬。五婶相信,那是幸福的源泉。

□马亚伟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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