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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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冰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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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冰棍儿

 

七月骄阳似火,家里的冰箱盛满了各种各样的冷饮,看着儿子吃着丝丝凉凉的雪糕,我的思绪不禁飘飞到了童年,想起那迟来的冰棍儿。

在我小时候,夏天能吃上冰棍儿是最奢侈的事,也是最幸福的事。

烈日炎炎,蝉在树上聒噪着。如果能吃到一根甜甜的、凉凉的冰棍儿该多好,可囊中羞涩的母亲舍不得花钱,她的承诺总是一拖再拖。

一天放学回来,见二毛坐在他家门前的老榆树下,正“咝咝”地裹着冰棍儿,奶黄色的冰棍,细嫩如玉,氤氲地冒着凉气,我想那一定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吧!他见了我,狡黠地说:“只要你叫我声哥,我就给你吃!”我剜了他一眼说:“谁稀罕啊!” 转身走了,到家我就和母亲说了,她去柜底下掏出一只袜子,从里面翻出两张纸票,自言自语地说:“这是走人情钱。”又放回了原处。然后对我说:“再过几天就给你们买。”我只好耐心地等待了。

有一天中午,父亲和母亲都没在家,我和弟弟在屋里歇凉,一会儿就听“冰棍儿,卖冰棍儿!”的叫卖声,那美妙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我的心像揣着一只小兔子,在狂蹦乱跳。忽然心里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一个声音告诉我,“小心妈打你!”我看着稚气未脱的弟弟,一个主意来了,我说:“老弟,我知道妈钱藏在哪。”弟弟立刻眼睛闪亮地看着我说:“在哪?”我指着炕上柜底下说:“就在里面的一只袜子里。”弟掏了两下,果然找到了,拿起一张纸票,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我和弟弟乐呵呵地买了2根冰棍回来,我俩坐在炕沿上,小心翼翼地把包装纸撕掉,却舍不得扔,用舌头舔舔,因为上面还沾着不少甜味呢!然后把冰棍小心地含在嘴里,让那甜香味慢慢弥散在唇齿间、味蕾上,最后凉到心底。此时,空气中也似乎流淌着一缕凉爽的风,顿觉暑意全消,心旷神怡。尽管我们一点点地裹着,怕那美好消失,可是转眼间,还是吃没了。

一会儿,母亲扛着锄头回来了。令我兴奋的是,她手里竟然拿着三根冰棍,她递给我们,我和弟弟又开始进入那美妙的境地。当我吃完时,心里漫过一丝的愧疚,觉得很对不起母亲。

晚上的时候,母亲还是发现了钱少了,就问我们,我俩也承认了,她罚我们去院子里拔草。

这件事已过去三十多年了,随着冰箱的普及,吃冷饮已是寻常事了。冷饮的口味更是丰富多彩,也无需绞尽脑汁了。而我却常常怀念童年那迟来的冰棍,现在吃冷饮再找不到那种感觉了,成了我内心深处永远不化的甜蜜记忆!

□魏海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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