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我决定到湖南去旅游。游湖南是因为看了沈从文创作《边城》，对号入座就是写凤凰古城，所以对凤凰古城有了遐想。但不知是小说夸大还是时代淘洗，入住凤凰时，嗅不到丁点古老味道，落差很大，就决定提早离开。

在民宿那一晚，老板娘在我用餐时，热心搭讪。她告诉我湖南很大，湖南的“山江苗集”更不可错过。想起我来湖南是为了凤凰古城，她却让我失望，于是既来之则安之，就参观“山江苗集”吧！

我第一次参与“山江苗集”，就被她的规模吓了一跳。这个集子有点像嘉年华，大又热闹，仿佛所有苗族人都出动，有背着竹篓赶路的苗女，以及尘土飞扬的路上争相进场的车阵，最吸睛的，还有在货车上叠罗汉的男女老少。

此外，赶集的人身穿传统蓝布衫、扎着头巾，不一会儿我就被淹没在这蓝海中。当时倒有一种感觉，像回到了古时。幸好他们都很友善，对我这外来客不排斥，各个摊位卖东西的人，都让我试吃。

原以为来自重庆的我，对辣应该是应付自如，没想到苗族的辣，会让人喷火。他们的食物，堆满辣椒，一锅锅浮着辣油的苗家小吃，辣得我的双唇都快变成“香肠”了。

苗人买卖牛只的“牛墟”虽特别，却让我深感伤感。初生之犊早早被迫离开母亲，而“牛墟”中的老牛待价而沽，颇有过桥抽板的悲凉。

倒是他们“苗歌台”令我眼睛发亮。这是一个供苗族男女传情接意的场合。据悉，在没有电子社交平台的年代，情窦初开的苗家男女就是利用赶集日，到“苗歌台”对唱情歌物色对象，只要唱了对歌、看对了眼，两个人就可以手牵手到附近的林子里继续谈情。如今虽然网络方便，但部分苗族居住区还不发达，这“苗歌台”仍然起着作用。虽听不懂歌词的涵义，看男女对唱，也是一种享受。

这一趟湖南之旅，沈从文的“凤凰古城”让我失望，幸好“山江苗集”弥补了遗憾，也让我明白到，当一个地方出名了，一切都会为了迎合潮流而变得面目全非。想起张爱玲说的“出名要趁早”，但对于旅游景点，这话并不适用，低度观光污染的地区，才是真正游客的所爱。

□王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