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刺眼的阳光把马德合从睡梦中唤醒,墙上时钟指向六点。窗外,树枝在呼啸的北风中摇曳着。想到今天所里要“收人”,老马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来到单位。此时,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
不到八点,迎着“倒春寒”的呼呼冷风,老马已经带着“希望家园”的几名“小红帽”来到库房开始忙碌,一天的工作在为新收人员配备生活用品中拉开了序幕。今天是春节过后的第一个收容日,按照以往的规律,新收人员肯定少不了。
“细心些,清点好,别装错了。”“按照各队需要的数量分别码放整齐。”老马嘱咐大家。
八点五十分,老马回到办公室,从柜子里拿出相机和一叠塑料袋,端起那杯还没来得及喝的水,走进收容现场,开始准备贵重物品交接和封存。新收人员的贵重物品从手机、手表、银行卡到公交卡、手串……都要一一登记在一式三联的表格上,由罪犯本人按手印确认,和物品一同封在塑料袋中,在释放时交还本人。
登记室里,存放贵重物品的柜子靠墙一字排开,柜子上清楚地标注着收容日期。老马把塑料袋和相机分别摆好位置,调好光线和角度,坐下来稍微歇一会儿。塑料袋底部两侧有两个小孔,那是老马刚接手这活儿时的“改良发明”。他发现每次装完物品,袋子都“气鼓鼓”的,不好封口不说,也占存放空间。细心的他在每个塑料袋底部打上两个小孔,既不影响收纳,又便于塑封和存放。
九点,负责登记和现金收存的人员陆续到位,正式开工。老马先在袋子一侧写下罪犯姓名,另一侧摆正物品拍照,再和登记单上的记录核对,然后装袋。每周二和周四收容日,这样琐碎的动作都会被重复一遍又一遍,不变的是如初的细心和认真。
十一点半,贵重物品收存完毕,老马带上“家当”,锁好门,走进隔壁的医务室,问问这一上午新收病号的情况。“哦,一共七个,那下午去看病得两个车了,我先去把出门票开好。”老马边向办公室走边自言自语……
下午一点一刻,老马又检查了一遍装满各种就医单据的“百宝囊”后,准时出现在住区大门。“一队、二队、三队上前车,五队、六队上后车,注意录像、注意安全,清点好人数。”略带山东口音又让人不容置疑的声音穿透住区门口无休止的大风。提前15分钟出发,是他考虑到以往就医返回单位后,,民警总是差几分钟赶不上班车。这么多年了,工作环境从部队到大队,从大队到科室,老马细心为人着想的性子一直都没有变。
车辆平稳前行,老马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心里却盘算着到医院后的各个流程如何不出纰漏。接手这块工作不到一年,怎样和医院沟通协调并没有多少经验可言,但山东人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告诉他,只要用心琢磨,用心去做就错不了。
车在医院门前缓缓停下,老马跳下车,“一队不用挂号了,直接去看病,二队去内科,三队去外科,拍X光片等到最后统一到外面拍。”
“老马,有住院单没?”话音未落,老马腋下的“百宝囊”中已变出一张写好的三联住院单。“老马,病历本呢?”“给,你们自己拿好。”“老马,这个犯人吃午饭了,没法验血。”“我和医生沟通了,明早空腹抽血,再把化验结果送过来。”
一名罪犯需要办住院,老马一楼跑到三楼来回跑了两趟,迅速办完了所有手续,由大队民警把罪犯送进病房安排妥当。
四点一刻,车子返回单位,民警们能赶上回家的班车了。老马看着大家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又打开自己的“百宝囊”,看看今天就医需要上报的单据,快步向科里走去。
身后,夕阳尚早,它的光和热调亮了澄澈宽广的蓝。
□王洪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