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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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眼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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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6年10月1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不起眼的父亲

 

父亲走了多时了。在我记忆的深处,父亲是位很不起眼的人。他个子不高,脾气不好,但却很善良厚道,胆子小得像米粒,即使用水泡一下也长不大。

父亲是辽宁彰武人,解放前张作霖当“胡子”的时候,老家经常“跑胡子”,生活不得安宁,每天都提心吊胆,于是父亲用两个大筐,一头挑着家当,另一头挑着几岁的我,千里迢迢从辽宁逃荒到了北大荒。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北大荒冬天冰天雪地,小青雪每天都一刻不停地嗖嗖刮。一没亲二没故的父亲在好心人的帮助下,领着全家六七口人挤在一个磨房里。磨房是废弃的,除了窗户和门四处露风,磨房的四周挂满了霜雪、房檐上透着胳膊粗细的窟窿。母亲说,“大冷的天去外边柴垛要二捆柴禾来堵一下,看把孩子们冻坏了!”父亲哼了一声出去半天空手回来了,母亲问“柴禾呢?”他摇摇头,“人家的柴禾,看见了咱会丢人的。刚到这儿,给人留个好印象!”母亲看看他叹口气:“那就挨冻吧!”说也怪,天不留、人留,朴实的北大荒人看到我们家人这样守规矩,伸出热情的手帮我们度过了那个寒冷的日子。

解放后,家里分到了房子和土地,也分到了马。有了土地便有了自己的小天地,除了种各种植物也种西瓜和甜瓜。在我的记忆里瓜地离村子不远,每到瓜果飘香,父亲常常搭一个瓜棚,几根木棍交叉着一支,中间用些柴草一堵,地上铺着草帘子,一个瓜棚就站在那儿了。瓜是供自己家吃的,但种瓜的人有个规矩:凡是路过瓜地或者到瓜地来的人都可以尝尝瓜,吃多少都行,但不能带走。我的一些小伙伴们老远嗅到瓜味,总是长在瓜棚的周围,吃饱肚子了舍不得走,不让拿咋办?只有偷了,于是一个个从树毛子里钻进去,趴着往瓜地爬,我也打进了小伙伴的“内部”,帮着站岗放哨,就这样我的小伙伴个个心满意足,每人都兜着几个大瓜跑回了家。最初,我以为父亲真没发现,岂不知少了瓜父亲怎能不知道!等我“放哨”回到瓜棚,父亲笑哈哈地说:“你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还好,从小心眼好,长大了也厚道,像我的儿子。”

父亲喜欢马。合作社前家里养了几匹马,除了春天耕地秋天收获往家里拉黄豆、高粱和玉米,冬天要把打的粮食往县城运,“交公粮”。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北大荒冬天大都在零下35度左右,有时甚至零下40度,吐口唾沫立即冻成冰,从早上起来就刮小青雪,北风呼呼地吹,父亲就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天天跑县城送“公粮”。他戴着像电影《暴风骤雨》中的老孙头的毡帽,穿着毡疙瘩鞋扛着大鞭跟着马车“踏踏”地跑。送粮的老乡见了,问他:咋不坐车上?父亲心疼地说:“拉这一车粮食就够马呛了,我再坐上更沉了,马受不了!”

儿时的记忆就像天上的云朵一片一片的,尽管没有风吹着也忽东忽西。父亲73岁那年病了,长年累月的劳作让他患上了老肺肿,每喘一口气就像喉咙里堵着什么一样,即使这样,天蓝的日子,他依旧支撑着走向户外,看着他春夏秋冬呵护的园田。头上偶尔掠过一个鸟儿,他抬头远眺久久地望着,那样子仿佛也像长上一只翅膀,在浩瀚的云中自由地飞翔!

□开心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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