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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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的力量
我的整容师父亲
剃头师傅
当父亲节 遇上欧洲杯
■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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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6年6月16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我的整容师父亲

 

和父亲不亲近,不是因为他的严厉,而是因为他是火葬场的遗体整容师。

小时候,最怕母亲说忙,一忙,父亲就乐呵呵地对她说:“交给我吧?反正我上班可以带她去。”全然不顾我翻白了的眼。于是,我一面数落着母亲的狠心,一面和父母进行拳打脚踢的反抗,但最终,我也只好臣服在父亲举起的巴掌下面,心不甘、情不愿跟随他来到被我称为“死亡岛”的工作单位。

父亲从事的遗体整容师工作,是火葬场里最具技术含量的,也是薪水最高的工种。他因此拿着不菲的工资,让全家衣食无忧。但是,我却很自卑,我从心底里看不起他。三百六十行,做什么不好,他偏偏选中这行?所以,每次他试图牵我手的时候,我总是厌烦地跑开。

初三那年,青春萌动的我,喜欢上了班上一个帅气的男生。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我开始背着家人去买胭脂口红,每天将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有不怀好意的男生取笑我,“你这哪是化妆啊?回去跟你老爸好好学学,那技术才是超级一流的。”我气得跟他大打了一架,鼻青脸肿地回家。父亲见了,心疼地跑到药店买来云南白药,拧开盖子准备帮我涂药。我一手就打翻了药瓶,并怒气冲冲地对他吼:“我不要你擦!你的手很脏!你离我远点。”父亲一下子怔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后来干脆颓废地蹲在地上,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我转身幸灾乐祸地进了卧室。

大一那年,我终于逃开了故乡,离开了他。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求学。尽管有太多的孤单与不适应,但对新环境的好奇与对新生活的期待与渴望,让我很快从那段不快乐的日子里走出,变得阳光四射,健康开朗。父亲每个月都会准时地给我寄来生活费,在信的末尾,他总是这样写道:亲爱的女儿,爸爸祝你永远快乐!

起初,我看一眼准会丢掉,但到大二那年,父亲右手骨折住院,但他给我的信却没有间断,母亲后来跟我描述:你父亲怕你担心,尽管缠着绷带,他也坚持要给你写信,又不敢乱动,一封信要写两个多小时。

我突然一怔,幡然醒悟。原来父亲对我的爱,不比任何一个同学的父亲少一分一毫,相反的,他的爱,有更多的包容与宠溺,所以把我宠成一个不懂事、不懂得感恩的坏小孩。那一段时间的大彻大悟,让我决定和父亲和解,并且好好地报答他对我的爱。

我主动给他打电话,给他寄我亲手织的毛衣,或者画一张涂鸦的小贺卡,我的一个小小的心意,都会把他感动得泪满双眶,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勇气牵一牵他的手。

远在异地他乡,我很想对父亲说:“爸爸,等我回家了,我一定要好好牵牵您的手。以后的路,我拉着您,一起走。”

□刘亚华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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