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我和弟弟还在学堂读书。那时我上大二，弟弟上高中，家里经济十分拮据。爸妈为了省去不必要的开销，把钱留给我们作学费，生活过得紧紧巴巴。为了能让在外求学的我和弟弟冬天穿的保暖不受冻，母亲总是一有时间就把毛线和长长的钢针握在手里，为我们兄弟俩织毛衣。

在那个两兄弟同时求学的年代，父母几年都难得添上一件新衣，母亲也自然没有多余的钱去购买漂亮的毛线，每次都是买上一点新的，然后回到家里，把别人送过来的旧毛衣拆线，两相和在一起，一针一针织起来，再特意勾勒出一些图案，一件新衣服就算完工了。

由于家在农村，母亲每天都要干农活，闲下来的时间几乎没有，为了能让我们冬天穿新衣，每天在学堂里穿得暖和，不受冻，母亲每年总是早早开工，从年头织到年尾，用一整年的功夫来织就对我们兄弟俩的爱。所以那时每次穿着母亲亲手织的毛衣，身上都是暖暖的，虽然毛线新旧不一，斑斑驳驳。

也许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十全十美，大学毕业后，我顺利参加了工作，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能够买来自己喜欢的新毛线。可此时才发现，母亲已经生了白发，眼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好使，已经看不清那密密麻麻的针脚了。

现在每每在母亲面前提起以前的旧毛衣，母亲总是对我们微微一笑，然后说道：“那时候是生活所迫，搁到现在，才不想让你们穿那些旧毛衣呢，穿那些旧毛衣都跟不上时代。”

我懂得母亲说这话的意思，她是怕我们穿着旧毛衣，会遭别人笑话，其实在我们心里，这些母亲亲手织的毛衣，却饱含了满满的母爱。

自从我们走出学堂，母亲就封了针，再也没有拿过它，直到前不久，母亲在收拾屋子时，翻到那些沉睡多年的钢针，它们已经不再如往日那般光亮，变得锈迹斑斑。

母亲用千针万线织出了儿子一身暖，岁月却给她留下了满头白发。曾经她亲手织就的毛衣，不仅暖了儿子身，而且暖了儿子心。

□颜克存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