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周岁大的时候,父亲才复员回家。母亲说,父亲刚回来时,穿着军装,戴着军帽,很是威严。每次见到他,我都哇哇直哭,或许是心里对开枪打仗的人有种天生的畏惧感吧。后来,父亲试着慢慢亲近我,我睡觉的时候,他就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重复着小花猫的故事。也奇怪,那些故事他讲过无数遍,我却百听不厌。
父亲也时常带我上街去玩,或是回农村老家看望奶奶。上街的时候,父亲喜欢让我骑在他的肩头,用胳膊夹住我的双腿,胆小的我总是用双手紧紧扒住他的头,生怕不小心掉下来。回老家时,父亲骑车带着我一路穿街过巷,自行车前梁绑着的小竹椅就是我的宝座。父亲偶尔也会把车子停靠在路旁撑好,嘱咐我千万不要动,然后自顾自去路边买菜。而这时的我坐在无人驾驶的车子上面,精神高度紧张,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盼着父亲赶快回来。
那个时候,物资供应相当紧张。因此,对于美食更是记忆犹新。父亲在肉食店工作,每过一段时间,他总会买回一斤烧猪肉,看着我和奶奶香香地吃起来。有一次父亲出差从外地捎回一个哈密瓜,那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甜的一个瓜。长大后再买哈密瓜,也没有那么甜了。
□刘耐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