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2月27日,我入伍当兵,穿上了崭新的绿军装。当天晚上,我们这批新兵乘坐石景山区武装部的大客车,到丰台火车站改乘火车。午夜时分,我们在河北宣化下了火车,又登上了“151吉斯”牵引敞篷车,不一会儿就到了部队的新兵连。
新兵班长赵标奇,是北京老乡。在野战部队,普遍认为北京兵聪明,但是油头滑脑,出个小歪点子,就能把班长绕进去,因此领导安排他这个北京班长管理北京兵。我们住在一个可容纳几百人的饭堂里,单人床板整齐成行的铺放在地上,这就是我们的床铺。
训练很艰苦,大家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立正、稍息的动作。到了练正步阶段,半数新兵的腿是肿的。在新兵班长眼中,北京兵有着一丝灵气,而那些来自农村的新兵,动作不熟练,晚上还要加班,会操时落后的仍然是他们。
别的班训练一个小时,我们最多训练40分钟。即使这样,每逢会操比赛,前两名肯定是我们这两个石景山班。因为从悟性到基础动作,我们都没的说。
每天的伙食是一顿细粮,两顿粗粮。有窝头、小米饭、高粱米、莜面制作的钢丝面等等。现在看来,这些是最有营养价值的好东西,当时天天吃这个,确实难以下咽。偶尔吃一次面条或包子,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保定人和山东人吃面条是很有名的,满满的一大碗,不超过五口准能下肚。人家吃两碗,我们一碗还没吃完。吃饭的时候不允许说话,只能听到吸进面条的呼呼声。后来我们总结出了窍门,第一碗只盛半碗,快速吃完,然后又盛上满满的第二碗。
新兵训练结束时的考试成绩,统一在团部备案。成绩最好的,脑子反应最快的,都建议各连队分类安排岗位。
全团280名新兵,由各连队初试后,选出前三名再到团里参加考试,当时全团缺编三名计算兵,所以要考出三个计算兵。我是被录取者之一,由团部指派平时成绩好的指挥员和计算兵辅导。我们每天背着图板、计算盘、计算表等去团部听课训练。
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我也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好多年了。每每想起在新兵连的日子,那时认为极艰苦的新兵岁月,现在想来都是那么温馨甜蜜。
□王桂齐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