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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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诗人梁小斌:
丢了钥匙,再掘地洞

 

梁小斌可以说是中国当代文学中的一个奇特的个案。20世纪80年代,他几乎是一夜成名,诗作《中国,你的钥匙丢了》广为流传,成为“朦胧诗”的代表诗人,和北岛、顾城、舒婷齐名。但其后却被体制开除,成为主流社会的边缘人,销声匿迹几十年。其境遇难以称佳,但谁料,他却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独自成俑”,进而挖掘出自己的“思想地洞”,反映出自我和这个时代最赤裸的精神现实。

二十多年前,作为“朦胧诗”的代表人物之一,梁小斌的名字可谓家喻户晓,至今仍是大学当代文学史教材中不可或缺的符号。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如此盛名对应的却是这样一个事实:他是那一代诗人中“混”的最差的一位,他没能像北岛、顾城、杨炼、江河那样走出国门,也没能像徐敬亚、王小妮还有海归的多多那样进大学教书,更谈不上像舒婷那样担任作协的领导,他甚至连一个普通的体制内的专业作家或文学编辑都不是。相反,从1984年三十岁时被单位开除以后,他就一直栖身于社会底层,靠打零工和朋友的资助,过着极为清贫的生活。这个人最近一次引起广泛关注则是因为他患病住院,没有医保,亦无力支付高额医药费,然而他为诗名所掩的孤绝创造仍然鲜为人知。

让我们回到1984年的一个现场,由于超假四个月,根据“厂规三十条”,年轻的诗人梁小斌面临被自己的工作单位(一家制药厂)除名的恐惧:

凡是违反厂规的人,都要被开除,

我违反了厂规,

我会被开除。

我可能会被开除。

违反厂规的人也不一定会被开除。

我不会被开除。

我永远不会被开除。

我永远不会接触开除。

我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开除。

我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开除。

活着的人都没有见到过什么叫做开除。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开除。

这是一个堪与王小波《黄金时代》里“队长说王二打瞎了他家母狗的左眼”相媲美的悖论游戏,时间却是远远早于《黄金时代》创作时间的1984年。即使身临险境,梁小斌仍然不忘玩味,他不但是生活的局外人,也是自己的局外人,习惯将自己当作他者,经历并且玩味。

被除名后的诗人去找一个“供养诗人的单位”,试图谋求一份工作,甚至不惜谄媚地表示“我想扫一辈子地,然后安顿下来”。可是,即使这样也遭到了拒绝,对方告诉他说:“你是一个有成就的青年作家,我们很早就注意培养你……要你到这里扫地,违背了我们当时培养你的初衷。”

这是一个类似于卡夫卡《在法的门前》的寓言,又让人联想起布尔加科夫给斯大林写的那封著名的求职信——“如果不能任命我为助理导演,那我请求当一名在编的群众演员。如果连当群众演员也不行,我就请求当一名舞台工人,如果连工人也不能当,那就请求苏联政府按它认为可行的办法尽快处置我,只要处置就行。”在梁小斌最为荣光的时代,也曾受到过国家有关领导的接见。有一位解放军战士因为读过《中国,我的钥匙丢了》一诗,甚至把自己家的钥匙寄给诗歌的作者,表示自己也要奔向荒野,尝尝“丢失钥匙”后的心灵滋味。他怎么会知道,诗歌的作者那时已经踏上了内心的流亡之旅。

现在,梁小斌从广场撤退,从人群撤退,从时代撤退,直退到深深的地洞中,“我要在完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为自己挖个地洞。我被深深掩埋这个词所蕴藏的内容深深吸引。”

摘自《经济观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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