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10日上午8点半刚过，记者便随朝阳法院劳动争议庭（简称劳争庭）法官牛元元、书记员黄华乘一辆普通牌照的汽车，从朝阳法院出发，去北京世纪坛、协和、北大、北京中医等5家医院，为当事人刘女士调取其住院及门诊的就医证据。

赴5家医院找证据

“牛师傅，今天咱们要去5家医院调取证据，最远的是世纪坛医院，您看先去哪家医院？”牛法官问法院专职司机牛师傅。牛师傅说：“这个点儿哪儿都堵车……”黄华建议：“要不先去最远的世纪坛吧。”

牛师傅开车技术娴熟，但无奈路上堵车，一路走走停停。有时在十字路口，遇到不讲理在实线硬并线加塞儿的司机，牛师傅心里着急，但始终做到了文明礼貌让行，没按“嘀嘀”。

在从长安街向西开往世纪坛医院的路上，牛法官介绍说，这起案件的被告刘女士是北京一家科技公司的销售经理，因病假工资、医疗费发生劳动争议。刘女士说她在北大、协和等5家医院看病后的诊断书、假条、住院明细、报销单据等，都给了单位，可单位称没收到。今天法院就是要查明事实。

繁琐程序急坏法官

汽车走走停停，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见世纪坛了。牛法官拿出手机：“您好，请问是周医生吗？我是朝阳法院的，调取住院病历的事，和周医生联系好了。”“住院部西楼，一层医患协调办公室。”对方说。

9时35分，终于进了世纪坛医院北门。进住院楼一层医患协调办公室后，牛法官向一位穿白大褂高个儿的姑娘出示法官证、说明来意后，姑娘说要封介绍信。牛法官早有准备，递过介绍信后，姑娘让牛法官去一层大厅窗口，排队去复印病历。

“您好，我们是法院司法取证，还要排队呀。”牛法官着急，因为还要去别的医院。“复印病历就一个窗口，我们也没办法。要不您跟排队的患者说去。”姑娘也显得无能为力。出医患协调办公室进大厅，牛法官乐了：“嘿，没人。”三步并两步到了病历复印窗口。

隔着玻璃，牛法官笑脸加问好外带出示证件，力争尽快复印病历，不料对方一句“需开介绍信”，真让牛法官没脾气。“介绍信给周医生了。”

“那您要不把介绍信复印一个给我，或者给周医生打电话，让她跟我说一声。”“周医生和我一起出了办公室，我没她手机。请你给她打吧。”“让医患协调办公室的另一个工作人员跟您说行吧。”牛法官的书记员黄华说完，疾步回办公室找人了。

可巧黄华刚走，周医生来了。几句交代后，窗口内的工作人员让牛法官填写复印申请，合格后递给牛法官一个单据说，“去那边交复印费。”

牛法官不解，周医生解释说，不光是法院，检察公安机关来医院调取证据复印也要交费，这是物价局的规定。牛法官掏钱包排队交了16元的复印费，收到一张收据。

牛法官问怎么是收据？负责复印的工作人员说：“可以拿着收据去各楼的财务科换发票。”牛法官看看表，此时已是10时05分，5家医院一家还没完事。便催着对方赶快复印，没功夫去找财务科换发票。

记者问：“要是单位没法报销收据怎么办？”“那就自己负担吧，好在钱不多。”牛法官说。

盖章也是个体力活

拿到刘女士在世纪坛医院就诊的记录时，已是10时20分。汽车出医院沿长安街直奔协和医院，在地下三层找到停车位后，已是中午11点。

好在牛法官事先多次联系，进医院后就找到了要找的人。出示证件后，牛法官被告知“去一层门诊收费窗口找某某负责人”。所有收费窗口全都排着队。

牛法官在2号窗口问：“××负责人在吗，我是法院的。”窗口里的姑娘一言不发，不过收完一位患者的交费后，起身离开了座位，但很快回到窗口对牛法官说：“他不在办公室。”

“我刚和他联系好。”牛法官正在纳闷，窗口里出现了一位男同志，示意牛法官从旁边一个门进他办公室。

在办公室，牛法官递过介绍信后，这位负责人开始从电脑上打刘女士的门诊记录，可所有信息，都打在了大小和超市购物凭条一样的凭条上，足有几十张。而作为证据，每张凭条上必须有医院的盖章。于是这位负责人将公章、印泥，放在了牛法官面前：“你们自己盖吧。”于是牛法官和书记员黄华，一个人扶着凭条，一个人盖章。待全部取证完毕，出医院，已将近中午12点。

法院午餐11点半开始，结果牛法官、书记员黄华、司机牛师傅，就在回法院的道上随便吃了碗面条。“主要是因为下午还要跑其他几家医院，中午必须让司机牛师傅休息好，以保证行车安全。今天上午，还算顺利。”牛法官说。

据记者了解，2014年，朝阳法院劳争庭类似这样的法官外出取证，多达500余次。其中对方不配合、推三阻四的情形，相当普遍。

□本报记者 李一然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