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是廿四节气之一，也是一个传统节日。在古代，又称冬节、长至节、亚岁。俗话说“冬至大如年”，一点也不假，这一天，官府要举行祝贺仪式，朝廷上下要放假休息，皇帝要到郊外举行祭天大典，百姓要向家中长辈祭拜，亲朋要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其热闹程度绝不亚于过年。在如此隆重盛大的节日里，古代诗人们自然也会给后人留下一些抒写冬至的佳作。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刺绣五纹添弱线，吹葭六管动飞灰。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云物不殊乡国异，教儿且覆掌中杯。”这是“诗圣”杜甫的《小至》。

首联说冬至后白昼渐长，阳气回升，春天便不远了；颔联用绣纹添线写出了白昼增长；颈联用室外柳枝舒展，梅花欲放，生动地写出了冬天里孕育着春天的美好景象；尾联写诗人虽身处异乡，但云物不殊，遂教儿斟酒，举杯痛饮。

与杜甫的这首《小至》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是宋代女诗人朱淑真的《冬至》：“黄钟应律好风催，阴伏阳升淑气回。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管飞葭动细灰。已有岸旁迎腊柳，参差又欲领春来。”冬至日喜庆热闹，黄钟击乐，以示庆贺，而阳气回升，葵影移动，寒梅盛开，柳树将绿，其春意渐浓。

白居易的冬至节则显得异常孤寂、凄凉。“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著远行人。”作者写这首诗时，正宦游在外，夜宿于邯郸驿舍，灯前抱膝枯坐，孤影相伴，想着家人此时在念叨着远行在外的自己。

同样是在一个寒冷的冬至夜，白居易思念他的初恋情人湘灵，“艳质无由见，寒衾不可亲。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在这一年中最漫长的夜晚，夜黑不天明，相思无尽头。这样的惆怅只怕是最让人纠结的了。

“独酌无多兴，闲吟有所思。一杯新岁酒，两句故人诗。杨柳初黄日，髭须半白时。蹉跎春气味，彼此老心知。”这是白居易的《小岁日对酒吟钱湖州所寄》，冬至时节，举杯迎新，看杨柳绽绿，须发却已斑白，岁月流逝、年华老去的惆怅不由得袭上心头，挥之不去。与白居易一同感慨的还有陆游，他在《辛酉冬至》中不禁感慨：“家贫轻过节，身老怯增年”。

在众多写冬至的诗词里，要数元代诗人尹志平的《江城子·龙阳观冬至作》为最：“六阴消尽一阳生。暗藏萌。雪花轻。九九严凝，河海结层冰。二气周流无所住，阳数足，化龙升。归根复命性灵明。过天庭。入无形。返复天机，升降月华清。夺得乾坤真造化，功行满，赴蓬瀛。”全词生机盎然，大气磅礴，正如有诗评所说：“其生机暗涌，天心契合，人心润朗，与时光同道，与自然同理，不愧为经典之作！”

□王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