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名人故居,很多人都很熟悉,或多或少地都参观过。出于对名人的崇敬,很多人甚至会千里迢迢专程来看追崇的名人故居。可见,名人故居巨大的魅力和影响力。多年来,我对北京的名人故居一直情有独钟,陆续走访了几十个。而像鲁迅博物馆,前后来过三次。我在名人故居中,一次次驻足,一次次感悟,一次次提升。
北京是名副其实的名人故居之都
北京自元代成为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之后,特别是明清、民国时期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的政治家、文学家、科学家、艺术家、军事家等名人荟萃于此,他们在京的住宅就成为北京文化的一大特色。有人统计,自元代以来北京的名人故居大概有1500处。因此,将北京视为名人故居之都也是恰如其分的。
不过,北京名人故居资源虽然多,但是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名人故居保护现状参差不齐,有的得以很好地保护;有的由于年代久远,疏于维护;有的沦为居民住宅,没有及时得到腾退;有的被有关单位占用……
我在走访名人故居中发现,即使是挂着市级、区级保护字样的名人故居,也处在岌岌可危状态。如位于细管胡同9号院的田汉故居,紧邻东四北大街。当我兴致匆匆找到这里后,发现只有胡同入口的墙上贴着几张田汉的照片和介绍,说明这个故居的重要。然而当我走到故居门前之后,却不禁失望——不但大门紧闭,门口还贴着私人住宅,非请莫入的字样。因为门是虚掩着,我走进几步一看,偌大的院子里,私搭乱盖的小房比比皆是,显然没有任何腾退迹象。据资料介绍,作为杰出的戏剧家,田汉从1953年一直住在这里,完成了《白蛇传》《谢瑶环》等优秀京剧和话剧《关汉卿》等作品。
类似的名人故居还有很多,如思想家、改良主义的先驱龚自珍的广东番禺会馆,他在此住过5年,院子里原先住了二三十户,如今虽然已经腾退,但是院子里房子都东倒西歪,几乎沦为废墟。此时,我想起了从小学时就读过的这位著名诗人的名诗“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些先贤的愿望,如今都实现了,可是,我们对待他们住过的故居,是否也应当更多一些的关注呢?
名人故居是历史教科书、文化会客厅
北京的名人故居多在东城、西城。根据北京市政协2005年的一项调研显示,西城区有名人故居196处,东城区有112处名人故居。从建筑类型看,这些名人故居主要是传统的四合院,少量是中西合璧的近代建筑。在这些名人故居走访,本身就是一次次文化之旅、历史之旅。
如郭沫若故居、鲁迅博物馆、老舍纪念馆、徐悲鸿纪念馆、宋庆龄故居、陈独秀故居、茅盾故居、梅兰芳纪念馆、李大钊故居、纪晓岚故居、曹雪芹纪念馆等处,都是名人故居对外开放的典范。
上述名人故居,我每次走访,都得到了一次文化洗礼。我总在想,去名人故居,其实是我们最好的文化旅行。想想看,这些名人在故居里,为我们创造了多少文化财富呢!去一处名人故居,其实就是与名人进行一次隔空对话。如鲁迅在北京的14年时间里,先后住过四处地方,这四处,我逐一走遍,回想着鲁迅在这四处写下的不朽文字,内心得到了很多感动和慰藉。如鲁迅第一次用这个笔名写下了不朽的巨作《狂人日记》,是在绍兴会馆,随后他创作了《孔乙己》《药》《一件小事》等短篇小说及《我之节烈观》《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等杂文,还有27篇随感录和50多篇译作。他迅速成为新文化运动中反帝反封建最英勇的旗手。他在这个会馆住过7年,因此,绍兴会馆就是我心中的文学圣地。然而,当我来到这个会馆前,先和把门的人员说明来意,紧接着又使劲敲门,结果开门的一位30多岁女子,告知我,目前这里只有她们一家住在这里,其余的住户都已经搬走,并破天荒地给我5分钟时间进去拍照。我吃惊地看着这个曾经住过一代文豪的会馆,都快成了废墟,不禁怅然。
名人故居还是历史教科书。我来到位于东堂子胡同的蔡元培故居才知道,这位曾经的北大校长,在北京多年,并没有置办过房产,都是租房而住。在北京蔡元培先后租住过的几处住宅中,东城区东堂子胡同75号之所以被定为“蔡元培故居”,是因为蔡元培1917年至1923年任北大校长期间租住在此。“五四运动”正是在这里策源。我在这个不大的院落参观,仿佛看到了当年5月3日的夜晚,就在这里,蔡元培和一些北大学生领袖策划了后来的震惊中外的五四运动。通过对这个故居的参观,使我加深了对五四运动的认识。
可见,名人故居是全社会宝贵的文化财富、都是不可再生和不可替代的历史文化遗产。它不仅蕴涵着名人故居的产生和经历的各个社会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民风习俗等诸多历史信息,更重要的是它包含着名人在故居留下出生成长的故事和痕迹。
名人故居是当代人励志成才的加速器
著名作家郁达夫在《怀鲁迅》一文中深刻地指出:“没有伟大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是的,每个时代产生的名人,都是我们民族的无价之宝和民族骄傲。他们住过的故居,是一个城市的巨大荣耀和城市文化发展的重要历史底蕴,并不是城市现代化的绊脚石。城市在现代化过程中,很可能都是面貌相同,但是这些看似陈旧的名人故居,却是一个城市值得骄傲的地方所在。
名人故居的存在意义,在于文化的薪火相传和激励、研究作用。在我的走访中,发现像宋庆龄故居、鲁迅博物馆、郭沫若故居、老舍纪念馆、徐悲鸿纪念馆、纪晓岚故居等,都成为了许多外地来京游客的必到打卡地。可见,名人故居不但是巨大的文化载体,还是重要的旅游资源。
前一段,我在修缮开放的《京报》馆旧址,也是邵飘萍故居参观时,就看到在不大的魏染胡同30号,人头攒动,人们热情很高,纷纷赞颂着这位杰出的民国报人的丰功伟绩。感受始终澎湃在内心里的磅礴力量。因此,名人故居不是简单的建筑符号,是深深镌刻在这些建筑里面的名人经历和感人故事。参观这些名人故居就是一次次活生生的励志教育。说不定这些参观的人中,就因为一次不经意的参观,而改变了人生道路,成为了社会的栋梁。
我庆幸北京有如此多的名人故居,他们开放也好,没有开放也罢,都将是我今后不断到访和学习的文化圣地。我在这些文化遗存中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精神感召和人生启迪,也期待更多的名人故居加快修复与开放。
主讲人介绍:
赵强,资深出版人、编审、知名时评人。著有杂文集《楞客天下》《出版行旅—总编辑手记》等7种,在100多家媒体刊发近2000篇杂文、评论、散文等。为北京杂文学会会员,至今仍笔耕不辍。
□主讲人:赵强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