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即是城，城即是山。重庆，可算是中国最赋地理性格的城市。重庆为什么叫山城？清末名臣张之洞曾这样吟咏：“名城危踞层岩上，鹰瞵鹗视雄三巴。”重庆市区在中梁山和铜锣山之间，嘉陵江和长江流经的河谷、台地、丘陵地带。城市依山而建，道路高低不平，建筑错落有致，因此又称山城，是我国最大、最著名的山城。

对于四面环山、江水环绕、山中有城、城中有山的西南名城重庆，我一向是心向往之。去年初秋时节，与发小坐动车来到山城重庆游玩，一路走来，上坡下坡，只见座座高楼山中矗立，鳞次栉比，江景、山景、城景和夜景，让我们俯仰顾盼，情境各异，妙不可言。

重庆全城依山而筑，大部分的房屋都建造在半山腰上，连接楼与楼之间的不是马路，而是台阶。山脚、山腰、山顶，随处可见，远远地看着一幢幢高楼傍山耸立，蔚为壮观，颇负盛名的解放碑广场就建在山上。稍缓处，摩天楼拨地而起，鳞次栉比；陡峭处，吊脚楼临空而出，重叠错落；坡岭上，别墅群绿树红墙，星落棋布；高层建筑、高架桥、轻轨列车与山体河流和谐共处、相得益彰，“空中小火车”穿楼而过的奇观更是成为重庆都市景观的一张名片。

重庆的马路弯曲狭窄、起伏不定，走在高层楼宇的森林中，有时候还让人有一种置身香港中环的错觉。山城路不平。一坡梯坎接着一坡梯坎。没有平路没有直路，都是好陡的路，上坡下坡，让人脚软。那些看起来似乎悠闲的步行者，总是或紧或慢地走在层层的台阶上。而喜欢散兵游勇的我们，总感觉一路走来不是在爬台阶，就是在下台阶。城在山上，山在城中，山和城融为一体，此城可谓宇内罕见。一如余秋雨的感叹：站着的城！

山城因山而壮美的景点有很多，朝天门、洪崖洞、白公馆自不必说，但其中之最应该是沿江路。沿江路沿着嘉陵江而筑，建在山腰，下面是江，上面是房子。车行沿江路，嘉陵江如同是在两座大山之间奔涌而出，江面足有数十丈宽，两岸是离江数十米的绝壁，壁立如削。江水不疾不徐地向东去，没有波涛汹涌，没有波澜壮阔，有的只是大江与大山无言的震撼。江面的桥也是气势宏伟，不然真配不上这样的江山。桥墩极高，跨度又长，两头就是幽深的穿山隧道。一列过江轻轨远远地驶来，试想，坐在轻轨里，一出隧道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盛景，何等壮观？难怪世界上最权威的独立旅游指南、美国《孤独星球》杂志，把重庆列为当年世界新兴旅游城市的第一位。

最具特色的还数山城夜景。波光灯影，星火辉映，山城夜景自古雅号“字水宵灯”，为清乾隆年间“巴渝十二景”之一。清人王尔鉴诗云:“高下渝州屋，参差傍石城。谁将万家炬，倒射一江明。浪卷光难掩，云流影自清。领看无尽意，天水共晶莹。” 一是得益于起伏的地势和依山而上的重重楼房。每当夜色降临，万家灯火高低辉映，如漫天星汉，极为瑰丽；二是得益于两江环抱，双桥相邻。江中百舸争流，流光溢彩。桥面千红万紫，宛如游龙，动静有别，有似不夜之天。 重庆的夜景曾被列为世界三大城市夜景之一，号称“价值百万美元的夜色”，而最佳观景点就在南山一棵树。第一次到重庆的人，几乎都会来此欣赏夜景。

傍晚，在南山—棵树的观景台，我们观赏了被称为“小香港”的渝中半岛。参差的楼宇错落有致，曲直相因；繁华街灯与万家灯火远近互衬，滨江路像两条飘飞的彩带，把江水染得五彩缤纷，城市斑驳陆离，简直变成了灯的海洋，光的世界。层层石阶上垒着纯粹的民风，人潮涌动的老街散发出时光的醇香，木楼檐下灯火摇曳似是暖风中的守候，华灯璀璨，山在水中，山水相映。万家灯火高低辉映，疏密有致，极为瑰丽，身后的长江大桥，巨大的桥墩稳稳地托住桥身，像一根根天柱。桥面千红万紫，宛如游龙，动静有别，宛似天上人间不夜天。灯景、江景、山景浑然一体，让你感觉如此妙景只有天上有。

一周玩下来，上坡下坡逛“山城”，不禁令人流连忘返。想必没有中梁山和铜锣山，就没有重庆的魂；没有嘉陵江和长江，也就没有重庆的韵。而重庆的夜绝对不是简单的繁华，那是一个璀璨的生命立体。在这里，你看到的是一座城市的发展、真实和温暖。

□林国强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