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边城位于河北怀来县,与京城的昌平相邻,明代同属于昌镇东部的军事防区,可走昌平长峪城,也可走门头沟芹峪口,虽是山路,却也便捷。
镇边城是座古城,明代建有两座,“旧城在新城东南二里,正德中建”,几十年过后,又在旧城西北2里,于“隆庆中”再建“镇边新城”,这在光绪《昌平州志》与光绪《顺天府志》均有记载。为何先后建有两座,原因是城堡巨大,横跨两山,这一带多有山洪暴发,于沟中易被冲毁,当地几个村也有这种说法。难怪这里的城堡多设水关,以备排洪。
现今看到的遗址是镇边新城。有关资料记载,城墙原高近两丈,城开东南北三个城门,这是大城堡的标志,在这一带规格最高。南北城门还建有瓮城。残存的是东城门,新近做了修建,砖砌了门楼雉堞,只有从门洞里,还能看到旧时的砖砌门券。城门上有匾额,上书“镇边城”,三字描红。城门两侧的墙由大块山石砌成。门前立有一块石头,也用红字写着城名,与现今许多村镇标识相同。
城中原有鼓楼,能连通城门三条大街。东城门至鼓楼为轴线,分布着六条较大的巷道,交织起几十条小胡同,这就是俗称的“三街六巷七十二胡同”。当初,每个胡同街巷都相互连通。自东门进城,向西进入主街,街上保存着古貌。城内的房屋院墙也多用石料,以至胡同路面也多由石头铺就,不知是取材山上,还是挪用了城墙上的石料。不论怎样,城堡体现出了靠山而建的特点。
城中还有许多砖砌的瓦房,高台阶,大门脸,里面是整齐的四合院。有的虽失于维修,门脸残破,但看着影壁完好,依然住着人家,应是当年的大户。城内不经意处,展现了悠久文化。戏台古老,有着几百年历史,现经维修,梁柱尽量用了原木,上面还残留着彩绘。古井极深,山区水位低,水质不会差。城内有十几座寺庙,现在能看到大佛寺。大殿三楹,刚经修复,规制完整,檐上有五脊六兽,能感知寺院当年的鼎盛。
大佛寺的南侧殿墙上有多条标语,从模糊的字迹中,能辨出多为毛主席语录,也写着别的标语口号。极为醒目的是殿宇门楣上“毛主席万岁”几个大字。这里紧邻村委会,当年也是村民经常来此办事之地,正好借以宣传。类似的标语,在村里的墙上多能看到,有几十年前的,也有近些年的内容。村子当年建立了河北省怀来县最早的农村党支部,紧跟着脉搏律动,令人忆起不同的时代。
引人瞩目的是寺院正中的几棵古松,据说已有好几百年历史,依然生机盎然。奇特的是,有一株长到3米多高,开始拐向横生,枝叶形成一个倾斜的平面,覆盖了院子大部分空间。走在庭院里,总有松枝在头上晃动。古松有灵,不论何人到此,都会遮风挡雨,避荫纳凉。
镇边城中多有古树,向村子西南角望去,能看到一大片枝冠,3株松树粗壮高大笔直,30多米高。每棵松树都有两人合抱粗细,相隔十几米,呈三角状。据说那里是娘娘庙旧址,早已被拆除,只留下无言的植物。
镇边城留下极深印象,城堡的规模、街巷的完备、树木的古老、文物的众多,都不是周边几个城堡能比的。镇边城后来做过这一带指挥中心。明末清初的《昌平山水记》上记:最初,镇边城“设守御千户所,后以参将一人守之。”参将驻守在这里,这是最高军事长官,管辖的范围称路。以前曾有横岭路,长官应驻守横岭城,相距仅约6里。再查志书,横岭路是明代万历《四镇三关志》上的称呼。镇边路出现在清代著成的《畿辅通志》上:“镇边路原设参将一员,顺治六年裁改设都司”。看来,城堡经历了不同级别长官的驻守,镇边城应先有参将驻扎,后有镇边路之名。
镇边新城建得晚,规格又高,是否在建城之初就有考量,指挥中心不便设在战场最前沿?原因不好揣测,却能知道,在建城之前的几十年与之后的百十年中,明朝经历了太多的战争磨难与沧桑,吸取了太多的经验与教训,而指挥中心的迁移,名称的变化,依然没能摆脱覆灭的厄运。清朝是北方民族,镇边城的军事意义小了,级别下降,依然还是指挥中心驻地,当然不同一般。年代近了,留下的建筑也会相对完好。有趣的是,现今的镇边城已为行政村落,归横岭乡管辖。
镇边城原名灰岭口,建城堡后,始称镇边城。明人《长安客话》记载,镇边新城向西十里“有堠,曰唐耳”。堠即了望敌情的土堡,背靠大山而建,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可以鸟瞰怀来,向东是横岭城,再远便为居庸关,足为天险。古人已知这里的地形有利,站岗放哨,观查敌情。进京要塞,当然要设重兵保卫。
□高文瑞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