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寺是“西山文化带”著名古刹之一,位于香山南麓万安山,因其西南部有石景山法海寺,故此寺被称为“北法海寺”。金秋时节,慕名到复建不久的香山法海寺一游,探寻传说中顺治皇帝“出家”, 郑板桥“论道”,曹雪芹“逃禅”的地方。
沿着香山南麓的山道缓缓而行,几经迂回路转,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平台之上,一座高大的建筑群映入眼帘,这就是著名的香山法海寺。
在朋友的引导下,我登上九层石阶,步入法海寺山门。
朋友介绍说,法海寺始建于元代,为元世祖忽必烈所建,元明时均称弘教寺,明代随着藏传佛教与汉传佛教的交织更迭,弘教寺经历了兴衰起伏。清顺治十七年(1660年)重修弘教寺后,改为敕赐法海禅寺、法华寺两座寺庙。康熙、雍正、乾隆时期,均对法海寺进行修葺或扩建,使其最终成为一座规模宏大的皇家寺院。乾隆年间被赐给藏传佛教内蒙古(明清时始有内、外蒙古之称)三世章嘉(呼图克图)活佛管理,直至民国初年,1949年以前寺庙毁于战火。直到数十年后才得以复建,再现昔日皇家寺院的宏大、气派。
香山法海寺与其它寺院在建筑上有不同之处,寺庙坐西朝东,这种格局在北京少见。整体建筑呈中轴格局分布,分为五层,自山门向上依次为弥勒殿、大雄宝殿、大悲殿和藏经楼,左右两侧有禅室、斋房、龙王堂、精舍等。法海寺坐落的山岭因酷似一只正在展翅飞翔的凤凰,故称凤凰山。每至深秋,山岭红叶遍布“凤凰”的头和身,法海寺恰好落在这只“凤凰”的背上,所以该寺也被称为“凤凰山法海寺”。
进得山门,顿觉院落宽敞,山门内左右各有一个旗杆座,虽然显得破旧,却是法海寺的遗存之物。正面是一座大殿,据朋友介绍说,这是弥勒殿,当年供奉的是弥勒佛,历史上这座寺院曾为弥勒佛的道场。只见殿前左侧立有“御赐法海禅寺碑记”,右侧立有“敕赐万安山法海禅寺十方碑碛”,由于年代久远,上面的字迹已变得模糊不清。
绕过弥勒殿,迎面又是一座大殿,这就是法海寺的主体建筑大雄宝殿。殿前左右为钟鼓楼,两楼对峙,谓之晨钟暮鼓。须弥座下矗立着两通石碑。南侧为“敬佛碑”,正面刻有顺治皇帝御题的“敬佛”二字,背面为“西天东土历代佛祖之图”。据史料记载:清顺治十七年,顺治皇帝下旨在万安山原宏教寺遗址上新建了一座寺庙,取名“敕建万安山法海禅寺”。为了表示虔诚,他特地书写了“敬佛”二字,赐予寺内僧人慧枢。北侧为法海寺“示禁碑”,即顺治十七年皇帝发布的保护寺院、山林的告示。背面刻有“敕赐万安山法海禅寺四至界址:东至山门塔,南至龙泉岭,西至山顶,北至香山”,由此可见当初寺院之宏大。
再拾阶而上,就来到大雄宝殿前。其面宽五间,处于须弥座之上,为皇家规格的“金龙合玺”装饰,色彩艳丽,典雅而不失庄重。这里曾供奉释迦牟尼佛像。“大雄”是佛的德号。大者,为包含万有之意;雄者,为摄伏群魔之意。佛界视释迦牟尼佛具足圆觉智慧,能雄镇大千世界,因此佛弟子尊称他为“大雄”。宝殿的“宝”即佛法僧三宝(佛宝、法宝、僧宝)。
继续往上而行,便来到大悲殿前,因供奉观音佛像,俗称观音殿。再往上走,便是法堂,也称念佛堂,曾是寺院僧人念佛诵经之所。最后来到后罩楼和藏经楼,这是该寺最高的建筑。站在此处,可俯视全院乃至山下的景致。据传当年郑板桥到此访友时,曾在这里居住,并赋诗曰:“树满空山叶满廊,袈裟吹透北风凉。不知多少秋滋味,卷起湘帘问夕阳。”
随后在友人的引领下,我来到后罩楼的后面,观赏了著名的“弘教禅林”石刻。四个大字镌刻于顺山巨石之上,字迹雄浑苍劲。旁边还有“下下人为上上人”一行小字,下边署有“一庵”的题名。据传这“一庵”明代在僧录司(掌管有关僧侣等相关事务的衙署)任职,时而驻于法海寺。
作为有着300余年历史的古刹,法海寺流传着许多人文传说,为古刹平添几分传奇的色彩。
流传最广的是顺治出家的故事。按民间与野史的说法,清朝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顺治并没有于24岁时死于天花,而是在其所钟爱的董鄂妃死后,看破红尘,以死为名,逃离尘世,去西山法海寺(另说山西五台山)出家做了和尚,直到74岁时才圆寂。
清代书画家、“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曾三次进京,并与法海寺仁公上人多有交往。乾隆元年(1736年)他第二次来京,三月中贡士,五月中进士。欣喜之余来到法海寺,访友“论道”,吟诗作赋。
曹雪芹“逃禅”的故事,说的是曹家被抄后,曹雪芹随家人从江宁(南京)迁回北京后,看破红尘,在西山法海寺遁入空门。一年后领悟禅理,得以还俗,并开始创作《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终于写成。
复建后的法海寺,基本恢复了清代的建筑格局,并在此基础上建设了“西山方志书院”,将成为西山文化研究的学术空间。
走出法海寺山门,已是夕阳西下时。望长空一色,风轻云淡,气韵高远,山影起伏如黛。余晖中的法海寺,更显得宏大庄重,禅韵悠悠。
□户力平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