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京120南区分中心急救医生魏佳岐。2月4日晚上9点,我成功复苏一名心脏骤停患者,又将病人顺利送入医院。这时,我接到单位的通知,加入第三批新冠肺炎患者转运组。
2月6日,大雪。我已经参与新冠肺炎患者转运工作两天。在这期间,我即使下了班也要住在指定的宾馆,进行隔离生活,隔离是对我家人的保护。谁都知道眼下的工作有感染风险,可我是医生,救人是本分。
今天我所在的车组上白班,8点钟开始接手工作,穿着刷手衣(医院常用的一种工作服)在工作区等待。上午10点钟,我接到任务,要从朝阳区一个定点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社区医院接病人运送到地坛医院。我迅速套上防护服、手套、戴着口罩、护目镜,严严实实地把自己包裹起来。患者是一位60多岁的老爷子,有武汉居住史。老爷子需要吸氧,我把他的口罩拿下来,将氧气瓶的鼻导管放进了他的鼻子,这时我俩几乎是零距离接触,老爷子咳嗽一声,我心里一惊,好在手没抖。
下午1点多,我们回到隔离区,病人已经顺利送达。简单吃了口饭,刚想写病历,又接到了任务。我看到任务单上写着,病人因呼吸衰竭,需要有创呼吸机。在这种情况下,我需要在防护服外再穿一层隔离服,还要戴着防护面屏。一层层的防护装备,虽然保障了我的安全,但是捂出了好几身透汗。车窗外是鹅毛大雪,我的身体却似乎在声嘶力竭地喊着“热……”患者年近70,也是男性。在1月22日,从武汉搭乘航班回京。我和护士刘硕配合,帮助病人进行了插管和连接呼吸机。
患者意识清醒,但是因为他插着气管插管,出现了躁动,不仅剧烈咳嗽,而且手脚乱动。在医院住院期间,曾经将插入咽喉的气管咳出。医院给了患者镇静剂,让他镇静,途中我给他推了三次镇静剂,他每次清醒,车厢里都会响起一阵阵咳嗽声。
送完这个病患,返程途中,车组申请加了一次任务,防护服都是一次性的,在这个特殊时期,十分宝贵。为了节省防护服,也为了方便我们工作,单位准备了成人尿裤。我想着既然穿着全套装备,再多运一次患者吧,于是又送了一对年轻母子到定点医院。这时天已经全黑了,我一看表,已经将近晚上7点钟了。
出完任务的车辆需要洗消,就是要清洗、消毒。在洗消区排队时,车窗不能打开。我看到车窗外的冰雪世界,与车内的闷热形成了两重天。护士刘硕说,她头疼恶心。其实,我也感觉非常不舒服,胃里翻江倒海,车里的气压太低了。这时,我们已经5个小时没有喝水,我的舌头已经贴在了口腔里,像一条搁浅的鱼。
下午7点40分,我在洗消区下车脱防护服和雨靴,衣服一下身,脚踩在雪地上,一阵凉风袭来,瞬间湿黏的身体就干了。用热水洗澡是每天的必修课,这也是消毒。口罩在我的脸上勒出了红印子,司机陆禹的鼻梁被勒破了皮。
晚上,爱人跟我进行了视频,她也在急救中心工作,现在我俩都得坚守岗位。我俩都放心不下一岁的女儿。然而,作为医生,我们必须坚持,因为疫情,就是我们医者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