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一曲《说唱脸谱》，让很多人对京剧脸谱有了朦胧的印象。而家住南城的80后郭石刚却真的可以将歌词中的脸谱都画出来，甚至是画到石头上、羽毛上、螃蟹壳上……

初画脸谱 只为挣点“零花钱”

“真的，开始画脸谱，就是为了挣点零花钱。”郭石刚说，此前，他在快餐店做过服务员、在公交公司卖过票，但是干的时间都不长。2003年，他下定决心，要找份稳定工作好好干的时候，一场“非典”席卷了北京城。

“那个时候，出去玩都没人理你，大家都在家猫着，更别说找工作了。”郭石刚回忆说，“我爸看我实在是闲得难受，于是提出让我给他打工，自己也挣点零花钱。”

郭石刚的父亲是“专业”画工艺脸谱的，还曾在知名酒店有过自己的摊位。靠着这门手艺，父亲不仅收获了声誉，还养活了家庭。对于脸谱，郭石刚虽从小就耳濡目染，但却从没拿它当回事。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他还跟着画过，可那时权当在玩儿。

给父亲打工，虽说只是为了挣“零花钱”，可没干几天，郭石刚就从心眼里觉得，这钱“不好挣”。“最初，我爸一个月给我500块钱。后来他老觉得我不正经干活，就说给我计件。然后，我前半个月会努力地画，算算够500块钱了，就不干了。”郭石刚笑着说。

“大户”上门 成就感激发兴趣

画脸谱，郭石刚最初比较糊弄，直到遇到一个真正爱好脸谱的“大户”之后，才激发起他心底对脸谱的那份喜爱。

“那位朋友特别喜欢脸谱，是通过朋友找到我们的。他把喜欢的人物列了个表，另外，他还在网上找相关图片，然后让我将传统脸谱画法跟他找到的图片样式进行结合。”郭石刚说。

郭石刚表示，画好的脸谱，一般都会包装好，或是装到纸盒里，或是粘起来装到镜框里。但是那位‘大户’朋友跟别人不一样，他不要任何包装，画完的脸谱，用纸一包摞进箱子里，放到床下。“想起来的时候，他就把脸谱拿出来看看。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

那段时间，郭石刚画了100多个脸谱。在画的过程中，他慢慢发现，他的心静下来了，他把自己脑中的想法、手上技术都融进了作品里。“看着我用心完成的作品，我有了特别大的成就感，这才真正喜欢上这门手艺。”郭石刚说。

奋力创新 “暗黑系”也受追捧

2005年，郭石刚正式拜艺术大师傅学斌为师。此后，他的作品“二十八星宿”被中国工艺美术馆收藏。他还成为了西城区非遗、脸谱绘制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但他却并不满足于此。

黑白脸谱、半边脸谱、侧脸脸谱……在郭石刚家中，记者看到了不少样子特别的脸谱，甚至是石头、面包蟹的壳上，他都画上了脸谱。“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人们的目光在我的作品上多停留一会儿。”他说，他画的大都是源于京剧的传统脸谱，虽然有讲究，有传承，但跟现代人的审美有差距，所以他就开始琢磨，怎么能让现代人认同与喜欢。

“以前，我画的脸谱大都颜色比较丰富。有一次，无意中画了只有黑白两色的‘暗黑系’脸谱，竟然很受年轻人喜欢。”郭石刚一边展示，一边介绍，“还有这套，在石头上画的脸谱，一共有三块，一块上画了一半生肖鸡，一半白象，寓意‘吉祥如意’。一块上画了钟馗，红色的脑门上有只蝙蝠，另外一块上画了孙悟空，因为也叫齐天大圣，所以这两块连起来寓意‘洪福齐天’。像这种好看、好听，形式又有点创新的脸谱，现代人也更容易接受。”

校园教课 为非遗传承出力

近些年，社会各界对非遗项目保护传承的意识逐渐提升，出现了非遗进校园、进社区等活动。郭石刚说，他从10年前就开始在学校教课了。

陶然亭小学、北京市第三十五中学等，都曾留下他认真教课、传承技艺的身影。而现在，他还在赵登禹小学、青年湖小学教授相关课程。

“现在孩子们接触东西太多了，仅仅是通过这些课程，就让他们真正喜欢上这门手艺，确实太难。”郭石刚说，“脸谱的课，一个学期大概有十二三节，我主要是教绘画技巧。教到最后，如果孩子们能认识一些简单的脸谱，知道从哪里下笔开始画，甚至能画出一个完整的作品，我就很满足了。”

郭石刚坦言，因为现代人审美情趣的变化，以及电商的发展和一些热衷钻营的人的出现，工艺脸谱这门手艺确实受到了很大冲击。即便如此，但他却坚信：“只要有人学艺，这门手艺就绝不了！”

□本报记者 陈曦/文 陈艺/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