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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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在 年就在
《中国历代名人家风家训家规》读后感
漫话“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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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19年1月2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亲情在 年就在

 

快过年了,朋友老付仍一个人过活,那份空寂你可以想象。他在微信朋友圈里发:我在看电视;我在做饭;我要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他的年,有点恓惶。做了一桌好饭,却只能一个人,就着浑浊的腊酒,连同孤独,一并饮下。

这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村年,它就像一棵大树,生长在贫瘠的土地上,结着亲情的果子,溢满清香,沉醉了一村的男女老少。

杜奶奶,我的西邻,与我家隔着一墙。说是一墙,其实矮得很。杜奶奶在墙那边喊,冬娃崽,过来呀!这一准有好事哩。我屁颠屁颠跑过来,仰起脸。杜奶奶则是俯着身,她的胳膊在动,她撩起斜襟的粗衣,摸呀摸,就变出了裹着彩色玻璃纸的糖果,她用枯枝般干瘪的手,塞给我,粗糙的毛刺竟很温暖。糖果这样的稀罕物,只有杜奶奶有,是她的女儿在城里嫁了富贵人家,给她带回来的。她却要分给乡下的伢子。

杜奶奶,你也吃呀!

我老了,牙不好吃不得甜,拿去吧。杜奶奶两腮塌陷,话音含混。

年节里,杜奶奶的糖,就成了我的念想。一把糖,我自然要省着点吃,慢慢品味。糖纸舍不得扔,抻展熨平,夹在书页里,可以向同学炫耀。

村年里,我不苟言笑的父亲,也宽容了许多。他说,你要耍货吗?他允我一个陀螺。

他就去洋槐树上砍鸡蛋粗的枝干来,锯子锯下一节,蹲下来,用板斧上砍下削一阵子,不时眯起眼睛瞄一瞄,一个锥形的木陀螺便成了,带着木质的清香。于是,他拍拍浑身的木屑,满意地交给我,说,玩去!

门前有小河结了冰,小伙伴们穿着臃肿的棉衣,像菜包子,却灵便地抽着陀螺,让它在冰面上打转、滑行,又持久、又平衡。欢快的笑声便激扬起来,每人嘴里,像小火车似的哈着一团热气。

母亲,是一家的主心骨。一切大小事,都有母亲安排。四季里,她都像陀螺,让岁月的皮鞭抽着运转。尤其年关里,灶下的活更是手忙脚乱。但,有一样,她总是雷打不动,那就是给我们添新衣。姐弟身上的衣服是四季服,穿的不体面,屁股上磨出大窟窿,袖子裂了口,布鞋张着嘴,脚趾探头探脑。母亲偶尔腾出手,就坐下来,比划着裁布料,然后,踩动一架老缝纫机,哒哒哒,穿针走线,赶制新衣。

大年初一的早上,睁开眼,崭新的罩衫已缝好,码放在枕边,母亲正用微笑的眼神看着我。起来呀,快穿新衣服,看怎么样?于是,在母亲软软的话语中,一跃而起,让母亲把新衣给我套上。母亲抻抻这,拽拽那,甚是满意。

时间里,没有物是人非,只有物非人非。童年那个村,已成了回不去的故乡。村年里的人,渐渐走失在时间里。幸好,我比老付要幸运,还有母亲在,亲情仍可延续。

□陈重阳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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