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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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星的“助燃器”
珍贵的水
一场万物循环链的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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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8年8月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珍贵的水

 

你有个姐姐,母亲说。每次说到这个姐姐,母亲都浊泪长流,止不住叹息。

这个姐姐我没见过,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姐姐两岁就殁了,殁于水,一场与水的战争。

我的家乡极度缺水,一村人吃水都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几口蓄水井,蓄下来的平时的雨水。遇上干旱,只要20天不下雨,井水就会吃完,人们都得到数百米外的山脚下的河里背水回来吃。

姐姐两岁那年,全村的劳力都集中在一起开挖一口新井,以备能储蓄更多的雨水,暂解水荒。父亲在外地当民办老师,家里只母亲一个劳力。母亲也在挖新井,姐姐一人在家。中午,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挖井的人们急忙往家赶,往家赶的目的只一个,搬出家里所有能盛水的器具,迎接这天赐之水。我家离挖井的工地远,等全身湿透的母亲赶回家,雨却意外停了。母亲望着天,连连摇头。这时,母亲才发现,家里没有姐姐。母亲喊着姐姐的名字,四处寻找,在门前晒场一角有一处垮塌,母亲发现了废墟下的姐姐,还有一只存水罐。那只水罐一直放在那儿,平时母亲用一块石板盖着,为的是防尘防杂物弄脏了水罐,遇着下雨掀开石板能储水。今天下雨,母亲没能及时赶回来,弱小的姐姐想掀开石板,而那一块的土本来虚,雨水浸泡,意外垮塌。

姐姐离去,给了母亲沉重一击,母亲很久未从失去姐姐的苦痛中走出来,直到我的出生。

我小时候的记忆中,水贵如油,是我对水最刻骨铭心的认识。家里从来不乱用一滴水,洗脸水存下来洗衣,洗衣水存下来喂猪饮牛或浇地,一口水分三次喝,是母亲最开始教给我的常识。每年春节,舅舅和老表等亲戚来拜年,别的什么东西都不用拿,只来时顺路从漳河给我们家背来一桶水,那就是最好最珍贵的礼物。

“有女莫嫁漫云村,一生只开两次‘荤’。”这是那个年代流行在我们那一带的一句俗语。这里的“荤”指的是洗澡,意思是漫云村的人一生只洗两次澡,一次是结婚时,一次是人死后归山时。

因为缺水,村子里百分之百的姑娘外嫁,而娶进来的媳妇很少,到改革开放之前,村子里的光棍多达数十人。许多人忍受不了这种生活状态,纷纷搬离了小村。

上世纪90年代,为彻底解决缺水难题,镇、村两级打响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水”战。首先是挖井,村里一次新辟了5口新蓄水井,新井全部采用水泥构筑,有效杜绝了渗漏,并维修了老井。其次是寻找水源。无奈人们踏遍了所有的山头,始终没找到一处水源。

进入新世纪,镇里统一规划,做出了村子整体搬迁的部署。新村选址离河较近,解决了水源。县水利局驻村扶贫干部经过测量,建了一个不需用电的真正的自来水厂。而村民搬迁后留下的老宅,都是有着近百年,有的甚至是明清时期的古民居,有公司考察后计划开发成旅游景区。

前几天回老家,通往景区的道路已经建成,村民们都已搬迁下山。新村道路硬化,还安装了路灯,更重要的是,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出来,被水困扰了大半辈子的乡亲们兴奋得嘴都合不上。有村民贴了一副对联:吃水不忘挖井人,幸福感谢共产党。

□韦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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