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正值北京工人体育场建成58周年。1959年8月31日，北京工人体育场落成，这也是当时北京市最大的综合性体育场，它是新中国成立十周年时著名的“十大建筑”之一，它是北京人心中的一份“乡愁”。

因为有独特的地理位置、便捷的交通，尤其是有优质的服务保障，至今工人体育场依然保存它独特的魅力。

在北京工人体育场竣工58周年之际，记者探访了这座北京地标性建筑，寻访它深层次的人文蕴味。

为职工而建的体育场

1959年8月31日，北京工人体育场落成，同年9月13日，10万名观众齐聚这里，参与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大型体育盛会——第一届全国运动会。

一篇《工体是如何“炼成的”》报道记录了修建工体的起因：1955年第一届全国工人运动会期间，在北京市劳动人民文化宫举办了工人体育展览会。时任国家体委主任贺龙与全总主席赖若愚参观展览会，展会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情况时向领导提出：首都还没有一个大型体育场，既不适应体育运动的发展，也不符合日益增多的国际竞赛活动的需要，建议建设一个体育场。当时，两位领导予以肯定。

1956年5月31日，北京工人体育场筹建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在北京市工会联合会会议室召开，按照当时的修建计划，工人体育场的投资总额为1700万元。1958年7月1日，北京工人体育场开始进入建设阶段，由北京市第五建筑工程公司于同年9月正式开工，并被确定为首都工人阶级向建国十周年的献礼工程。

虽然现在工体以及周边地区属于闹市区，但50年前，这里的情况可大不一样，属于北京东郊。据北京职工体育服务中心原副主任王春宜介绍，“原来这里一片荒凉，大的苇坑就有9个，小的苇坑得有几十个。”据北京职工体育服务中心原主任助理王富田介绍，工地的地势不一样，东北角基础1米多深，而西南角的基础是8米多深。就是说，要想修建体育场，就要把地势填平。虽然时间紧、任务重、施工难度大，但这些都难不倒首都工人。

仅仅经过了11个多月，1959年8月底，工人体育场就全部完工了，成为当时的“北京十大建筑”之一。

北京工人体育场主体是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的椭圆形建筑，外墙面是灰白色水刷石罩面。建筑南北长282米，东西宽208米。分为24个观众看台，共有56排座位。工程竣工后不久，北京工人体育场就承接了第一届全国运动会的开幕式和闭幕式。开幕式到场观众超过10万人，由北京市部分大、中、小学和天津体育学院共8千名学生表演了大型团体操。在闭幕式上，我国国家足球队和苏联国家足球队进行了一场精彩的友谊比赛，这是在工体举行的第一场足球赛。

为职工体育发展做出卓越贡献

1959年至今，北京工人体育场承接了不计其数的体育比赛和各类大型活动，继第一届全国运动会之后，这里又举办第二、第三、第四、第七届全运会，并承办了第11届亚洲运动会开、闭幕式及比赛，第21届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开、闭幕式，第13届亚洲杯足球赛，全国足球甲A联赛北京现代队主场比赛，2008年北京奥运会部分比赛等大型体育赛事。

当然，工人体育场服务最多的还是职工。

1960年5月1日，首都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体育大联欢在工人体育场举办，观众约8万人。此次五一国际劳动节的体育活动举办了两天，主要的体育项目是足球、篮球、手球、武术表演和游泳等。

1964年5月1日，北京工人体育场举办了8万人的庆祝“五一”节活动。10月2日至3日，北京市第五届工人运动会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举行。运动会设有田径、举重、摔跤、公路自行车等比赛项目。大会的开幕式于10月2日举行。北京汽车制造厂、铁路印刷厂等单位的职工在开幕式上进行了团体操表演。

1985年9月7日至15日，全国总工会和国家体委联合主办的第二届全国工人运动会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举行。参加这届运动会的有各省、市、自治区以及银鹰、火车头和水力电力体协等32个代表团，4600余名运动员。运动会进行了足球、篮球、排球、乒乓球、田径、游泳、举重、自行车8个项目的比赛和武术表演。在这届运动会8个项目的比赛中，共有298人打破了全国工人运动会纪录。

1986年，为迎接1990年将在北京召开的亚运会，工体进行了为期3年多的改造。工人体育场的主体结构在此次改造中进行了加固，改造后，全场座椅被替换成玻璃钢材质的无靠背“盆椅”，并用象征着“红花、绿叶、大地、海洋”的红、绿、黄、蓝四个颜色来标识各个区域，观礼人数为7万人左右。工人体育场成为我国具有国际水准的体育比赛场地。1990年9月22日晚，第十一届亚运会开幕式在北京工人体育场拉开帷幕。

1996年10月4日，第三届全国职工运动在工人体育场举行。在服务的过程中，工体的硬件、软件也在进一步提升。

2006年开始，为了迎接2008年将在北京进行的奥运会，工人体育场又进行了奥运改扩建工程。由于工体建于1959年，当时建筑水平所限，工人体育场最初建成时并没有抗震设计，而此次改建中，抗震被当作了一项重要指标。经过此次加固后，工人体育场可以抗6至7级地震。在改造中，工体还新增设了通讯系统、新闻服务系统、背景广播系统等设施。

为更好服务转型“专业足球场地”

2011年，工人体育场再次改造的消息轰动媒体，因为工人体育场将由综合性体育场变身为专业足球场地。其实，“足球文化”是工人体育场服务职工的重点。从1959年10月3日举办了首场足球赛开始，工人体育场就逐渐成为首都职工心中的“足球殿堂”。1977年9月17日，中国队对战美国宇宙队的比赛在工人体育场举行，球王贝利参赛。1994年5月15日、1995年6月8日，中国队两次在工人体育场对战桑普多利亚队。2003年8月2日，中国龙之队在这里对战西班牙皇家马德里队。2013年，中国队在这里对战荷兰队……工人体育场成为北京国安队主场后，各种比赛的盛况更是有目共睹。

2012年7月21日，一场61年不遇的大暴雨考验了京城。当天，工人体育场进行了2012赛季中超联赛第18轮比赛，北京国安主场迎战杭州绿城。虽然大雨瓢泼，依然有2万多观众到场冒雨观战，气氛热烈。工人体育场也经受住考验。因为有强大的排水系统，比赛在大雨中顺利完成。在经历了2004年男足亚洲杯及2008年北京奥运会两次升级改造后，工人体育场场地也达到了承办国际顶级赛事所需一系列硬软件要求。随着“北京需要一个专业球场”的呼声越来越高，在北京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工人体育场专业球场改造工程最终得到批复。

北京工人体育场王来雨副场长介绍，最大的改造是将看台逐级垫高，看台座位向前延伸十排，改造后的工体最前排座席距离球场草皮的距离约为20米。“这样做是为了让观众更贴近球场，且能容纳更多的观众。”另外，为了不遮挡观众的视线，场地内的“替补席”更改为下沉式，替补席低于地面。场地内安排了防跳箱、投掷防护网等设备。经过2011年的改造，北京工人体育场形成了专业足球场的基本样态。为了更好的服务，工体的小修小补也在一直进行中。在采访中，记者看到工体替补席座位已经更换为“太空椅”，不仅是软座，而且靠背可调节。王来雨说，这是今年最新的改造，“一排还是20个座位，但是新座椅更宽大，为此，下沉的替补席整体加长了。”

最先进草坪提升工体服务质量

采访中，王来雨带着记者绕着北京工人体育场转了一圈，详细地介绍了工人体育场作为专业足球场最大的资本——草坪。“我们有最先进的草坪。”王来雨提起脚下的草地，脸上的表情都透着“傲娇”。他介绍，从2013年起，工人体育场场地的草坪使用“两季”草，以保证草坪永远是最好长势。每年5月，草坪换上暖季草，到9月更换为冷季草。“在工艺方面，我们使用的是1米宽、10到15米长的大草卷，而且是膜上草。由于铺设不伤根，能在三天内完成铺设，维护一周就能进行比赛。”王来雨说，如果使用传统工艺，草皮直接铺于土地上，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进行维护，才能进行比赛。

工人体育场的草坪喷灌设备隐藏于地下，根据季节和气温、天气的情况，喷灌设备会随时“露头”对草坪进行浇灌。每次铺完草坪，还有专门的场地工作人员对草坪进行平整度、软硬度的检测和调整。

王来雨说，工人体育场的草坪就像“眼珠子”。有专门的队伍维护草坪，每年要投入大量资金和人工成本。为保护草坪，2004年工体就花费300万购买了“草坪保护板”。这种特殊的设备带有空洞，铺在草坪之上，对草坪起到保护作用，而且位于掩体下的草皮还可以呼吸不会“闷”。草坪保护板广泛用于工人体育场承接大型演唱会及大型庆典活动之时，保护板铺在草坪之上，并在上面安排演唱会的座椅，可以让数千人“坐”在草坪上，而不伤害草皮。“因为这东西比较罕见，价格又高，经常被外地的体育场借用。这不，这两天保护板就在武汉出差呢。”

智慧工体人的奇思妙想

其实，工体最大的财富还是“工体人”。经历了各种大型赛事之后，工体人的眼界更开阔了，工作能力和服务意识进一步提高。在工体58年的成长中，工体人也在一代代的成长起来。工体的老职工刘集安介绍：“办亚运会时，我在广告部。开幕式的时候，观众台上要摆厂家的商标，怎么做这个商标？厂家送过来的都是巴掌大的小样。我们自己画，印刷出来，粘在三合板上。用合页把三合板连接起来，形成能站立的三角形，最下面的板子还有插销，防止滑动。”

“在一次大型活动中，舞台要搭在体育场的中央。怎样保证不损坏草皮？大家集思广益，最后选定的方案是用啤酒箱子搭建舞台，啤酒箱子有空隙，能够让草坪呼吸，而且分量小。我们从啤酒厂买了1万多个啤酒箱子，完成了舞台搭建任务。”王来雨说，其实现在工体的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工体人的“奇思妙想”。比如，全场围着观众席的内圈，安设了一圈防跳箱，共140多个。这圈防跳箱的作用是防止有人从观礼台跳到赛场。防跳箱由可折叠的钢架作为支撑，上面有绳子编成的网。因为是柔软的，人跳到上面不会受伤，但站起来不容易，给安保人员维护秩序争取了时间。“这圈防跳箱是第三代。第一代是铁架子，固定的，不能收起。当有大型活动时影响美观。第二代是充气的，易磨损，维护成本高。现在的防跳箱是我们自己研制的，有点像折叠桌子能收起来。”

王来雨介绍，为防止球场内的足球飞到观众席伤人，同时防止观众向赛场投掷杂物，在赛场和观众席之间还有一圈“投掷防护网”，这是由36根可拆卸的金属杆子挂着“渔网”形成的。“这也是我们的首创。在国外的足球场，投掷防护网是固定设施，不能拆卸。但工体不仅有足球赛，还有其他大型活动，这网不能总立着。需要时要立起来，不需要时还要能收起来。”王来雨说，投掷防护网最重要的是不能阻挡视线，几经研究，工体选择了“渔网”和可收起的立杆来解决。

今年夏天，歌手周杰伦来工体开演唱会，又给工体出了一道难题。“要连着举办两天，就是说草皮在保护板下面要待两天。因为从未有过这种情况，我们不知道草坪能否承受得住。”王来雨介绍，“为保护草坪，减少成本，我们选择了一块3500平方米的地方，对草坪的承受力进行测试，把这块草皮用盖板盖起来，随时测量盖板下的温度、湿度，观察草的生长情况，测试的结果是现在使用的暖季草可以承受。”周杰伦的演唱会顺利进行，并且没有给草坪构成伤害。

为“公益”工体将进一步转型

记者了解到，工体24小时不关门，随时接待有健身需求的市民。每天早上6点钟，天色刚刚有些亮，工体已经苏醒，来跳舞、练太极的人群在工体北门的广场上热热闹闹地锻炼起来。而夜幕降临以后，在工体北门广场东边的小树林里，一溜乒乓球台子正同时进行着对决——工体一直都没有忘记其为职工服务的初衷。

北京职工体育服务中心主任孙立冬介绍，2013年工体确立了以“公益”为目的的发展方向。2013年8月， 11个国标乒乓球台子、三个篮球标准场、四个篮球半场悄然出现在工体北门的东北角，工体还为锻炼的市民铺设了专业的丙烯酸地面，架设了十多盏夜光灯。同时，在体育场内，有两块五人制足球的小运动场。在体育场外围，还有一条千米健步走廊。由于看台口比较长，工体的工作人员就选取了主席台旁的看台口拉上了羽毛球网，作了地面，两块专供市民健身用的羽毛球场就形成了。这样的健身空间，工体有十几处。2014年，第一个市级职工体质监测示范站落户工体，只要是持京卡·互助服务卡的工会会员都可以免费享受至少11项的体质测试。

孙立冬介绍，工体要进一步在为“职工服务”上作足文章。“我们在商业合作的项目中，特意划出1600平方米的空间，用于建设首都职工运动健身中心，现在这个项目正在设计。”孙立冬表示，工体将设立专门的管理中心作为运营机构，运行首都职工健身中心、首都职工体质检测中心，未来还要建设首都职工康复中心、首都职工运动心理体验中心。此外，工体“足球圣殿”的地位将进一步被巩固，“我们还将首都职工足球产业链的建设作为工体今后发展的核心。比如组织职工足球比赛等，都在未来发展的构想中。下一步我们会引进国际知名运动品牌，比如健身器材、运动服饰等，打造为首都职工直接服务的旗舰店，为未来更好地服务职工创造条件。”

今年年初，工人体育场智能车牌识别停车收费系统开始启用，进出场馆的车辆只需减速，就可抬杆通过。6月，移动支付停车费系统上线，车主使用电子支付，即可快速驶离体育场馆。今后，工体还将实现wifi全覆盖，进一步把工体建设成智能场馆。

毋庸置疑，58岁对一个建筑来说，这不是一个小岁数，但是在我们眼中，工体依然青春似火，服务职工、服务社会的热情不但没有削弱，反而更加成熟、更加稳健、更加慷慨激昂。

□本报记者 李婧 本报通讯员 韩冰/文 周世杰/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