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看啦，我老婆偷人啊！快来看啦，我老婆偷人啊！……”半夜时分，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喊叫声。

很快，四周的住宅楼里亮起了好些灯光，随即有人从窗口探出头来向外张望，接着还有人走出门洞来看热闹。

让人扫兴的是，刚才的喊叫这时已经连同那急促的脚步声一并融进了溟濛的夜色中，恍惚间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是一个老旧的国企住宅区，内面既无保安也没人专事清扫、维修工作，杂乱的大院里路灯稀疏，原本平整的水泥路面因为年久失修早已变得坑洼难行。昏黄的灯光下，出屋看热闹的人自然是懒得走远去探询，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几句便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同样的时间里，隔三差五的，又有人在屋外喊叫着同样的内容。出屋追寻，照样声源难觅。人们不由得心生疑窦：不知小区里究竟是谁家发生了风流故事；或者与此根本就不搭界，而是有人闲得无聊，故意恶作剧惊扰他人睡眠；抑或近来有谁精神失常，并且往往是在夜深人静时病情难以控制，以致跑出屋来胡言乱语？……

于是有一日晚上，当屋外再次响起那动人心魄的喊叫时，便有好几个人不约而同迅速冲出了屋，这是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心里疑惑中夹裹着恼怒，他们出屋后从不同的方向包抄过去，最终将那令人生烦的肇事者逮了个正着。

原来，这事系小区门口那废弃值班室里的那个外地农民所为。这人五十岁出头，在附近街道收费看车。经协商，人们让他以帮小区门前扫地抵租金住在值班室里。这时见人们黑着脸追随着他来到值班室前，这人才不得不解释，说他这么做，是因为小区里进了贼，考虑到小区失窃有可能冤枉到自己头上，他只得使出这一招。

“来了贼你喊捉贼就是，干吗要说老婆偷人啊？”大家七嘴八舌没好气地质问。

“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以往来贼时，我不是喊过捉贼吗，可你们哪个出来过？”对方不无委屈地说，“为这有一次我还被贼打过，说我多管闲事……”

众人闻言立刻哑了声：此时此刻，大家分明记得，之前的一些晚上，确实有人喊过捉贼，但因为不愿惹麻烦，当时谁也不曾出屋，只是起床检查了一遍自己家，看门有没有横上栓、窗户是否已经关严实……

□曾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