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局治安支队有一个非正常死亡组，李飞也在那里当民警。他的工作专门与死尸打交道，他不是法医，却对破案起着重要作用。是非正常死亡还是凶杀案他说了算。

李飞也不是专科出身，他是退伍军人，一来就分配到了非正常死亡组，与死尸打交道。他并不怕死尸，来了之后跟着师傅出现场，学现场勘查。他肯干，心细，有现场就出，进步很快，一年后就能独自出现场了。

李飞也长一个大个，满脸胡子，从他外表看不出他具体年龄，30岁、40岁都像。我搞外宣，有机会和他接触。他的办公室在分局大楼对面的平房里，一走进他的屋，我闻到一股怪味。李飞也说：“这是死人味。”我惊愕地看着他。他接着说：“死人味很难洗掉。”我说：“太阳暴晒不成吗？”李飞也说：“不成，越晒越有味儿，只能在阴凉下风干。”后来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去年夏天，他出现场都12点钟了，回来的路上路过西八间附近一家饭馆，准备吃点便饭。他推门进去，首先闻到一股浓浓的香粉气，但是在这香粉气中有一股怪味，职业上的敏感使他嗅出这是一股死人的味道。他愣住了，四处巡视，饭馆里客人稀少，只是在一进门的右手有两个穿着时髦的小姐正在吃饭。那浓浓的香气就是从那里飘来的，而那股怪味也是从她们身上散出来的。他走到两位小姐邻桌坐下，只听其中一位瘦一点的小姐说：“我闻到咱们住的院里有一股味儿，可是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味儿。”另一位小姐也说道：“我也闻到了，好像是从对面那间出租房里传出来的。”“租房那个人我好几天没见了。”“我也好几天没看到了。”两个小姐的对话，李飞也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他插嘴问道：“小姐你们住在哪里？”两位小姐一愣，见是一名警察，便没回话。“你们说的那味是死人味，你们院里有死人。”两位小姐一听“妈呀！”叫了一声“你别吓唬我们。”“你们带我去住处看看就知道了。”两位小姐半信半疑。

吃罢饭，两位小姐带着李飞也去住的那院查看。一推门，正赶上房东出来。房东见来了一位警察就问：“你找谁？”“我看看。”说后走进大院。他转身问两位小姐，“那人住哪儿？”“住左边那间房子。”李飞也直奔那间房子去了。他看到那间房门上已经有了几只绿头苍蝇在爬行。他转身对房东说：“你把门打开。”房东说：“我没钥匙，那是人家租的房。”李飞也过去一把撕破了房门纸，一股恶臭迎面扑来，那几只绿头苍蝇飞了起来，转了几圈还是趴在了房门上。他屏住呼吸探头向屋里一看，只见屋里床上躺着一具裸体女尸，脖子上还隐隐约约看见勒着一条裙带。他立刻让房东到派出所报案。

一会儿派出所和刑警队的警察都来了，经现场勘察，女的是被人强奸后用裙带勒死的。

据房东讲，租这间房子的是当地的一个叫李华的男青年，他已经有两天没来住了。应该立刻查找李华。派出所民警会同刑警在当天下午4点钟就找到了李华。

据李华交代，他杀死的是他的女朋友。他们交往好几年了，前几天他在路边看到女朋友和一名男青年在一起，他起了醋意，打了女朋友一顿。女朋友同他闹翻了，他起了歹意，将女朋友强奸后又用裙带勒死了，然后逃离了现场。

李飞也说：“案件侦破后，他立了三等功。”

□刘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