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力 文/图

105岁的杨绛先生去世了。这几天，一直在翻先生以96岁高龄写的最后一本随笔《走到人生边上》。用先生自己的话说，“我正站在人生的边缘上，往后看看，也向前看看。向后看，我已经活了一辈子，人生一世，为的是什么？”

读这本书的时候，就像一位祥和慈祥的老人，和你娓娓道来她对生命的思考。言语谦和，虽有些上升哲学层面，但她总是在其中添加生活中的例证，这就更像和家中某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聊天。很喜欢她的语气，更多时候，她承认自己的无知和渺小，“我认为，身后的事，无由得知，我的自问自答，只限于今生今世”；而对不同的观点总是谨慎并乐于研究，“他们的见解是否正确，很值得深思”。她就是在用一个平和的语气在给你讲故事，里面很少掺杂她个人的评价或激昂的情绪。这点让我很不适应，或许现代“快餐类的畅销书”看多了，这么平静、这么不教导、不好为人师的书实在鲜见。

现代书，总是直接地告诉你如何能成功，总是用各种煽动性、激动人心话语提升你的肾上腺激素，《如何做一个成功的女人》、 《30天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等等。而现代的读者，我就是，总是想着“书中的黄金屋”、“书里的颜如玉”，最好有本书能为我指明一条光明的道，越是粗暴简单越好，就像各种“成功法则”一样。杨先生的这本书一点点都不，甚至处处体现出“这仅是我个人的一点点想法罢了，你觉得对的，听听；你觉得不对的欢迎批评指正”这样的谦逊。她让我觉得，其实什么都没有界限，你的所知所想所历就是三千流水中的一瓢，不足为喜不足为悲，这是多么豁达的胸怀。

杨绛先生说，人生的意义大概是灵魂的锻炼。人，是由肉体和灵魂组成的。而人天生有识别并督促自己遵守是非、善恶的道德价值标准，这就是“灵性、良心”。我们一生追求的也无非是让肉体和灵魂达到统一。她认为，道德品质和贫富尊卑并没有关系，有时山里人、农村人的品德比经商的、知识分子高，所以，并不应根据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或职业，来评判他的道德、灵魂。

我们虽然天生有“灵性”、“良心”，但也有“罪恶”、“欲望”的那一面，需要“锻炼”出纯正的品色来。但倘若我们能认识到自己的缺点，不自欺欺人，就很了不起了。也确实如此。

我正行走在人生的路上，有时往前看看，有时往后看看，实在不知道怎么走了，就读读这些先生的书籍，也是修行的一种。

人不在了，她的思想还在。先生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