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顺在市府家属大院当门卫。这天傍晚，老顺刚刚吃过饭，老乡小钢便来找他。小钢与他同村，两年前毕业于省师大中文系，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

以往小钢来这里，多半是找老顺聊聊乡下老家的事，但今天小钢主动跟他谈起了自己的工作。小刚说，他今天刚刚得到消息，市长要在他们办公室选个人给他当秘书。经过一段时间的暗中考察，“上面”已将他列为三个候选人之一；这事的最终结果，将由市长本人定夺。据他所知，另外两个候选人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他估摸他俩今晚可能会来市府家属大院找市长，所以早早来到这里探个究竟。

说话间窗前走过一个脸上架着眼镜的瘦高个男青年，小钢见了连忙开门悄悄跟了过去。老顺猜出那瘦高个男青年也是市长秘书候选人，待小钢返回，便向他打听跟踪结果。但没容得小钢回话，他的另一个跟踪对象又走进了大院。也是个年轻人，看身板比较敦实。小钢这时就又匆匆出门跟了去。少顷，小钢又重回到门卫室，这才续上刚才的话题，说刚刚他跟踪的两个人果然都去了市长家。不过他俩都没能进去。市长家是个独院。远远的，听得到里边门铃响，也听得清他俩向屋内作自我介绍，但里面没给开门……

老顺听了很为着急，说一般谈工作都是去领导办公室，他们这时上市长家，无疑是为了套近乎、送礼。别看刚刚没能进去，他们一定会另找关系的。事到如今，你得赶紧想办法呀！给市长当秘书可是个好差事，在这个位子上坐过的人，有几个没被提拔的？现在机遇摆在面前，你可不能错过！

“老顺叔，这事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小钢不以为然，“我跟踪他俩，主要是想看看市长会不会接待他们——您刚才也说了，他们这时跑到领导家去，多半是为送礼。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现如今廉政建设越抓越紧，时不时有官员因为贪腐问题落马，连带秘书也一同‘陪葬’。所以我不能光让人家考察我，我也要反过来考察考察市长，如果他太贪，我宁可留在原来的岗位也不给他当秘书，父母供我上大学不容易，可不能跟着栽进去……”

□曾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