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一”期间，我利用假期，从北京到乌镇、杭州、绍兴、宁波、舟山群岛、黄山等地，进行了十余天的自驾游。不料出行第一天，即“五一”清晨，高速路上就因为两辆大货车相撞起火，堵了7个多小时。

当时，高速路上，备受无任何通车消息煎熬的人们，为躲避直晒的太阳，或开车内空调，或坐在大货车边，或翻出高速路，到路基下的排水沟旁树荫乘凉。

我的车停的位置不好，因为左前方的邻居，是辆运生猪去屠宰场的大货车。暴晒中的成年肥猪，分别被塞进一层层铁笼子中，相互挤压、“吱吱”乱叫，散发出熏人的臭味。而运猪的司机，为防止死猪，不时拿着带钩的铁棍查看，发现有强势的猪爬到了其它猪的身上，就用铁棍去勾、去捅，直到其回到原来的位置。在这一过程中，面对铁棍的猪，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出拼命的叫声。

我的车后，有两位兄弟各自带着老婆孩子，也去旅游。哥哥的孩子是个女孩9岁，弟弟的孩子是个男孩6岁。被堵的高速路上，除了车和人，就是路边被铁丝网隔离的水沟、庄稼地。两个孩子实在闲的难受，便从水沟旁捡来树枝，去捅运猪车上猪的鼻子，猪一叫一动，两个孩子发出笑声。

由于被困高速时间太长，这辆运猪车，慢慢成了唯一可消遣之处。只见一位年轻的爸爸，抱着怀中两三岁的孩子，走到运猪车前，说“这是猪。”一位戴墨镜穿着裙子的年轻女士，拿着手机走来，先给猪们拍照，然后背对运猪车，举起手机自拍。然后不停摆弄着手机，慢慢离去。

而我在被困的7个小时内，也与车后那两位兄弟、孩子熟悉。我们翻高速栏杆，坐在路基下的树荫下聊天，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

“可以走了，可以走了！”前面传来喊声。“再见，旅途愉快。”我笑着向两个孩子和他们的大人说着，起身继续前行。

旅游出发前走哪条路，可以选择，但一旦上了高速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有时选择的余地就是零。这让我想到了人生。细想起来，人的一生犹如一次长途的旅行，而且是一次你不能选择出发季节，不能选择哪条高速路的旅行。你唯一能决定的，就是怎样用你的五官和心灵，去观察、发现、感受路上的一切，包括与你同行的人。而你的目光，是朝着皑皑的雪峰，还是茫茫的沙漠，将必然带给你不一样的心情。

□李一然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