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是我在兵团一个农场连队工作、参加应急民兵拉练时认识的。那次,我不小心将腿部弄伤,燕子是随行的卫生员,听说有人受伤后,便燕子般地飞到我跟前,首先给我检查了受伤的情况,然后麻利地用剪刀剪开我裤子的小腿部分,用随身携带的夹板,将我的腿固定住,然后让人从救护车上抬下担架,将我送到医院。
在我住院期间,燕子每天都去看我,慢慢地我知道燕子是卫校毕业的,接替退休母亲在医院当了护士,并且和我一样爱好文学。有一天,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发表有我作品的报纸,在我的病床边念了起来,惹了同房病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伤好后,我又回到连队工作,连队与场部距离40多公里,那时还没有柏油马路,交通工具也十分少,要是赶上下雨天,每只脚上都能粘上四五公斤的泥巴,真可谓是寸步难行。尽管如此,我每次到场部办事都要跟燕子见上一面,互诉离别之情。
母亲知道我谈了护士对象,内心很是不乐意,每次我提出要将燕子带回家,都被母亲拒绝,我也问过母亲为啥不同意?母亲说干护士工作没有出息,天天伺候人,更主要的是时不时还可能遇到死人,很晦气。
有一天,我的母亲突然心脏病发作,由于刚刚下过雨,即便是有交通工具,也无能为力。没办法的我找到连长,连长让一名链轨车司机,挂了一辆拖车,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母亲送到农场医院,由于送得及时,母亲的病情才得以缓解。
也许是因祸得福,母亲在住院期间,不但得到了燕子的“特殊”照顾,也让我母亲理解了,护士是一个多么神圣的职业。
由于工作调动原因,我被农场从连队调到机关工作。不到一年,我便和燕子结了婚,父母和我们住在一起,母亲和燕子的关系搞得像亲母女似的。燕子经常上夜班,回家要干一点家务活儿时,总被母亲阻拦,而让我去干,我总是表面说母亲“偏心眼”,可其实心里很开心。
一次,我到外地学习两个月,得知父亲突然中风,不能走路,母亲要打电话告诉我,燕子却没有告诉我实情,而是自己请假在家,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父亲,却从来没有说过嫌脏的话。
尤其是母亲告诉我一个细节,每次给父亲喂饭,父亲吃不完的剩饭,都被燕子一点儿不剩地吃完。母亲感慨,说我这辈子娶这样的媳妇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而今,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人过着和和美美的日子。有时候,我真的很庆幸,自己能够娶一个护士当老婆。
□丁梅华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