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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京剧 倾情传播国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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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1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于兰:
醉心京剧 倾情传播国粹

《兰梅记》剧照
和恩师姜凤山先生在一起
参加2015年“9·3”阅兵观礼
到基层慰问演出
 

出生于哈尔滨的于兰,性格里有着东北人的直率和豪爽,但是追求艺术的过程中,却不敢有一丝的马虎。

她醉心京剧,曾师从张蓉华、云燕铭、孙荣惠,拜师于童芷苓、刘秀荣,2012年更拜师梅兰芳大师的琴师姜凤山先生学习梅派京剧。她崇尚艺术,将一部新编的传统京剧《兰梅记》,从剧院舞台一路护送上了电影屏幕,还获得了金鸡百花奖。为了弘扬京剧文化,她下部队、进企业、到农村,参与公益演出100多场。因此,她获得了首届中国戏剧奖·梅花表演奖、全军新编优秀剧目调演表演一等奖、第三届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四个100“最美志愿者”等一系列奖项和荣誉称号。

爱上京剧 刻苦学艺半夜练功

“小时候,我家里没电视,只有一台收音机。那时候,我经常在广播里听杨春霞老师唱京剧,觉得特别好听。”说起最初对京剧的迷恋,于兰的眼睛里立刻闪现出了幸福的光芒。

《黄连苦胆味难分》《家住安源》《乱云飞》……从收音机里传出的优美唱腔,让于兰很是迷恋,不知不觉中,她悄悄跟着学了起来,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喜欢上了京剧这门国粹。

“更巧的是,就在我研究生毕业的那一年,为庆祝建党80周年,重新复排了《杜鹃山》,我还得到了杨春霞老师的亲授。说实话,当时杨春霞老师的腿刚刚动过手术,本应该多休息,但她为了让我演好,一直在教我。我做梦也想不到,小时候就喜欢的老师,长大后竟然会教我,我觉得特别幸运。”于兰兴奋地说。

“京剧演员都是从小练功,吃过的苦、流过的汗,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于兰介绍说,学戏时,她每天都要跑“圆场”,围着舞台或篮球场绕圈走碎步,一年要磨破几双鞋。那时,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她买鞋,她只能在鞋坏的地方贴上胶布或干脆直接穿着坏鞋练。即便脚上磨出了血泡,钻心地疼,也没有阻挡她学京剧的热情。

“幸好,当时我的姐姐于紫菲已经在部队文工团工作了,不时会邮寄回几双胶皮鞋给我穿。虽然胶鞋不透气又捂脚,可那也比穿坏鞋好多了。所以每次看到姐姐寄胶鞋回来,我都很开心。”于兰自豪地介绍说,她的姐姐叫于紫菲,17岁时就离开了家乡,现在不仅是海政歌舞团节目主持人,国家一级演员,而且还是电影《开罗宣言》的总制片人以及宋霭龄的扮演者。

因为血缘亲情,更因为对艺术有着同样执着的追求,这对“艺坛姐妹花”的感情异常深厚。但于兰却透露说,小时候,有一次她陪姐姐去上艺术课,姐姐的老师想让她也唱首歌,可她就是不唱,姐姐有点不高兴。事后问她为什么不唱,她直截了当地说,自己就喜欢京剧,不喜欢唱歌。

1977年,于兰考进哈尔滨文化艺术干部学校京剧班,学的第一出戏就是《扈家庄》。按过去考艺校的标准,她的年龄偏大了些。而且当时她的父母并不支持她走这条路。“我父亲是知识分子,他不喜欢我们搞文艺,说以后是知识社会,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有立足之地。” 于兰说。

在京剧班,于兰为了练出成绩,得到父母的认可,每天天不亮就偷偷起床,拿着“刀枪”去排练厅练功。老师张蓉华见她好学,又舍得吃苦,于是倾囊相授。在一年后的汇报演出中,于兰果然脱颖而出。毕业后,就进入了哈尔滨京剧院。

抓住机遇 一个晚上背会全部台词

20来岁的于兰初到哈尔滨京剧院,虽然年轻,有活力,而且功底也不错,但是在经验丰富的老演员们面前,毕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京剧院里的重要剧目和主要角色都不敢让像她这样的新人来演。

当时,哈尔滨京剧院要上演一出戏,叫《重圆记》。这出戏长达3个多小时,戏里有两个主要角色,一个叫春兰,一个叫冬梅。饰演春兰的青衣是个老演员,冬梅是另外一个年轻的花旦演员。戏排完了,距离演出只有四天的时候,演冬梅的花旦演员却不慎把脚崴了。

那时,这出戏的水牌摆出去了,票也卖了,却因为演员受伤,面临无法演出的窘境。危机时刻,京剧院的副团长想到了于兰。“我们副团长说,青年队有个小孩儿叫于兰,没演过花旦,但演过《杨排风》 ,是武旦的戏,可以试试戏。导演找到我,让我把剧本拿回家看一下。”于兰说。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于兰把剧本拿回家,便一个人开始背。当时她的父亲还在家,看到她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便问她在做什么。于兰解释完后,父亲便跟她对词。只花了一个晚上,她就把词全背下来了。

第二天,于兰见到导演,导演跟她说,你不用唱,用你的感觉,念词就行。于兰却说自己不用拿剧本,就这样她边唱,边念白,把自己不会唱的也背出来了。“演到一半的时候,导演喊停,跑到团部,找到团长说,小于兰就是这个人物,她都不用演,她就是冬梅。”于兰开心地回忆着。

其实,在此之前,于兰从没穿过水袖,而小花旦的脚步也没在舞台上演过。团里找了老师,现教她水袖花,教她学唱腔,其他演员配合给她搭戏。三天之内,她就把这出戏练熟了。

“哈尔滨京剧院的观众对我们团的演员都是非常熟悉的,但他们看了《重圆记》后,便问怎么之前没见过演冬梅的这个演员呢。团里人解释说,这是以前演刀马旦的于兰。从那之后,我个人事业开辟了新的行当。”于兰说。

那一年,《重圆记》不仅在剧场演了100多场,于兰还连续几年除夕登上哈尔滨电视台,表演“冬梅闹洞房”一段。就连平日里,不喜欢看京剧的观众,也通过电视,认识了这位唱功和表演能力都不俗的新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默默无闻的于兰一跃成为了在当地小有名气的青年演员。

老戏新编 一人分饰两角演出彩

与那种刚一成功,就飘上天的年轻人不同,于兰虽然已经得到了广大观众以及很多专业人士的认可,可她时时想着的,却是如何能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1998年,她到北京就读中国戏曲学院研究生班,2001年,又调至北京军区战友京剧团工作。

新的工作环境,新的起点,于兰却始终不能忘怀曾经给自己和观众带来深切感动的《重圆记》。于是,想根据自己现有的条件,对《重圆记》进行重新整理。这才有了后来让于兰名声大噪的《兰梅记》。

“我希望把大儿媳妇春兰的部分按照梅派的端庄、贤淑来塑造,二儿媳妇冬梅的部分用花旦的调皮、睿智来塑造,不一定按照派别来演。根据我的要求,编剧孔文峣帮我整理了戏的唱词和要求,基本上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于兰介绍。

2003年,于兰刚想启动《兰梅记》的排练,正好赶上“非典”,当时大家都人心惶惶,她不好意思请大家排戏,计划搁置了。2004年,她又想启动,正赶上部队裁军,一大批人要转业,排练又只得作罢。“2005年,我的计划终于启动了。当时只花了15万元就把这个戏拿下了,这个戏成本低得创造了奇迹,给战士演出几十场,特别受欢迎。 ”于兰自豪地说。

《兰梅记》的灵感虽然来源于《重圆记》,但故事却是新编的,讲的是婆媳关系。戏中塑造了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儿媳妇和一个前后不一样的婆婆——一个逆来顺受,一个巧舌如簧。婆婆还是那个婆婆,但先是刁钻,后是无奈,三个女人一出戏,跌宕起伏。

于兰在戏中,一人分饰两角,大儿媳妇春兰和二儿媳妇冬梅,表演十分精彩。于兰告诉记者,这出戏的故事一点儿也不深奥,但是很有看头。大儿媳妇春兰贤孝,却未能为婆家延续香火,横竖被婆婆小瞧,甚至百般虐待,还在二儿子娶亲之前被驱逐出家门。二儿媳妇冬梅未嫁之前对于婆婆的刁钻已有耳闻,与丈夫商量出对付婆婆的妙计,花烛之夜大闹洞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令婆婆吃尽苦头,幡然悔悟,最后将春兰也接了回来,夫妻重聚,阖家团圆。

《兰梅记》的故事虽然简单、朴实,却浓缩了中国人最真实的生活情感,传达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值得一提的是,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的琴师,梅派专家姜凤山先生亲自为这出戏设计了音乐唱腔。

剑磨二十载 《兰梅记》获金鸡百花奖

除了在舞台上展现精彩技艺,2012年,于兰还将《兰梅记》搬上了银幕,筹拍了电影版。

“我们的创作经费很紧张,所以我在做演员的同时,还兼任制片,就是为了节省成本。”于兰说,拍《兰梅记》让她吃了不少苦。因为不同于舞台版,电影要拍很多特写镜头,妆容要更加精细,化妆时间也要长出一倍。这样一来,每天化完妆,为避免花妆,更为了赶工期,她经常要到下半夜拍摄结束才能吃饭。每天都是饿着肚子拍十几个小时,身体都快吃不消了。而且拍摄是顺时拍,先拍温柔的春兰,再拍活泼的冬梅。在春兰的部分,她的体能就消耗得很严重了,但到了冬梅的部分,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所以压力很大。

另外,因为电影时长比舞台版要短得多,为了控制时间,电影版《兰梅记》浓缩了很多场次和唱腔伴奏。尽管如此,于兰却丝毫不敢马虎,还邀请到姜凤山先生给予指导。

“姜先生当时已经90岁了,为了这部电影,他又重新给我写了两段唱腔,一句句教给我听。当年8月份,电影拍完了,正在做后期,11月份姜先生病危,12月份就过世了。他一直挂念这部电影,却没有看到成片,这也是我心中永远的遗憾。 ”说到这,于兰的眼圈红了。

因为于兰对传统艺术的精致追求,电影版《兰梅记》成为了展示京剧艺术本体之美的一部佳作。整部戏人物8个,演员7人,用最少的人物结构涵盖了京剧生、旦、净、丑4个行当,用最节约的方式,最大限度地展现了京剧的国粹之韵。

电影上映后,不管是专业人士还是普通观众都对其赞赏有加。著名文艺评论家仲呈祥在看完电影版《兰梅记》后曾说:于兰表演的梅派风格的《兰梅记》中的兰和梅或许可以理解为于兰和梅兰芳。据说,戏曲专家傅谨当时七八岁的儿子,看到冬梅整治恶婆婆的时候,也笑得嘎嘎的。这充分说明,《兰梅记》是一部老少皆宜的影片。

都说十年磨一剑,可是从《重圆记》到舞台版《兰梅记》,再到电影版《兰梅记》,这把剑在于兰那里至少磨了20年。终于,在2013年的第22届金鸡百花电影节上,《兰梅记》和《红楼梦》并列获“最佳戏曲片奖”,对《兰梅记》和于兰给予了又一次的肯定。

服务基层 脚崴了也要坚持站在舞台上

在朋友和同事们的眼中,这些年,于兰越来越忙了。除了在舞台上演出,她还参加了中国文联的下基层小分队,每逢过年过节,就会跑到基层演出献艺。她还是中国戏剧家协会梅花奖艺术团的队员,多年来,已经持续参与演出100多场,全国各地都留下了她倾心服务的身影。而她服务的对象,既有部队官兵,也有工人和农民,既有普通市民,也有劳模先进。

让于兰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年,她到河北衡水参加一场露天演出活动。“那场演出,来了几万名观众,大家为了能看上演出,提前几个小时,拿着小板凳占了位置。当时是1月份,室外天气很冷,舞台还是临时搭建的。我从场上下楼梯的时候,上面铺了毯子,我没发现楼梯中间有缝隙,脚直接踩了进去。当时,脚腕虽然钻心地疼,可是我想观众这么热情,我不能就这样中途退场。而且,我们的伴奏带是提前输入的,如果我的节目从中间停掉,后面的演出就乱了,而且观众也会失望。”于兰说。

之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于兰才把脚从楼梯缝中拔了出来。当她一步一瘸地走到舞台最前端的时候,却跟观众道起了歉:“不好意思,下楼梯崴脚了。我虽然脚很疼,但是嗓子不疼,接下来,把《穆桂英挂帅》送给你们……”

“那天,从我开口唱,掌声、呼喊声,就没有停,一直伴随我唱完了,走上大巴车。”于兰动情地说,“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作为一名艺术家和戏曲工作者,无论何时,我想起来这件事,都是对我心灵的慰藉和洗礼。”

去年,“9·3”大阅兵前,她和同伴到阅兵村演出。正值端午佳节,原本可以与家人团聚的她,却在阅兵村里待了一周时间,连演了11场。“大家往往会跟我们说,你们辛苦了。但实际上,最辛苦的还是他们,不管男兵,还是女兵,看到他们晒得像黑煤球一样的肤色,我就特别感动。”

其实,下基层演出过程中,收获无数感动的于兰也曾遭遇小偷,刚买的单反相机就不翼而飞了。 于兰直率地表示,当时虽然也会着急,但是自己有一个宗旨,就是服务是第一位的。“我身体上的伤痛和财产上的损失,都不会影响我为基层服务的决心。我觉得从事艺术,就要有艺术家的胸怀。”

为普及京剧 推掉报酬不菲的商演

这些年,于兰在京剧专业道路上发展的同时,也参加了不少电影、电视剧的拍摄。

《关东大侠》《关东女侠》《偷鱼贼》《深圳人》《黑嫂》……许多影视剧中,她都有区别于京剧舞台上,完全不同的形象和表演,令人耳目一新。尽管如此,于兰却表示,京剧演员从小练功吃过的苦,流过的汗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偶尔拍拍影视剧是兴趣,但要她放弃京剧,放弃舞台,她做不到。

“我骨子里最爱的,还是京剧。”于兰坚定地说。多年来,她身体力行地通过下基层演出的方式,从事着京剧推广普及工作,为此多次推掉了报酬不菲的商演。有人说她是“一根筋”,她却说,这是她的责任和义务。

于兰表示,“年轻人大多喜欢时尚音乐,但是我不希望京剧只是‘花椒面’式演出。所以,演出前,我总是跟观众说,你们对民族艺术不了解,我唱完之后,你们感受一下,我们的国粹到底好不好。”

事实上,她每次演出之后,观众的反应都很热烈。大家看她演出,也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我相信,他们听我唱梅派京剧,会是一生难忘的记忆。有了这个记忆,年轻的战士和观众再看电视时,可能就会多关注一下戏曲频道。这样,我觉得就为京剧普及做了点实事。 ”

热心普及京剧的同时,于兰还热心公益。从1998年抗洪救灾、到近些年的地震、冰雪灾害,她都积极地捐款捐物,希望能给受灾群众,多一点帮助。前年,她还救助了一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

“我是从网上获知这个孩子的消息的,那个孩子两岁多,来自甘肃。我知道,小孩的先天性心脏病,如果及时治疗的话,是可以治愈的。所以,我马上跟医院取得了联系,告诉他们这个孩子我来救助,他的手术费我来支付,而且还签了合同。”

当记者询问于兰,有没有想过将来孩子病好了,长大了,能回来报答她或者看望她。于兰连说了几个“不会”。“做这些事的时候,我从来不会想要得到回报。那不在我救助人的前提范围内。只是我现在有这个能力,而且我觉得用我劳动所得,救一个人的命,很值得。”于兰说。

□本报记者 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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