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工作后，我在县城安了家。但每年的元宵节，我们一家三口都要赶回老家过元宵节。一来元宵节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二来元宵节这天恰逢母亲的生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也算给母亲庆生。

等我们回到家时，母亲早已忙碌起来。外面卖的汤圆品种再多，母亲也会亲手包汤圆。当香气四溢的汤圆端上桌时，全家人都很开心，那种热腾腾的汤圆，氤氲着甘甜、醉人的米香，晶莹剔透、圆润如珠，泛着白玉般的光泽。

下午，我们在母亲的指点下开始做灯。灯是用芦苇割成一扎长的段，在芦苇外面缠上棉絮，蘸上麻油。天擦黑，我和两个弟弟就开始散灯。窗台上、门墩旁、水缸边，甚至井沿、牛圈，全都要散灯。一地的灯花闪烁，和天上的明月辉映，成为正月十五一幅美丽的农村夜景。

晚上，炒上几个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桌而坐，共祝母亲生日快乐。这时，母亲照例是要喝点酒的。喝了酒的母亲，面颊红润，和蔼慈祥。母亲一边喝着酒，一边和我们说着贴己的话。灯光下一家人和美的温暖气氛，总是记忆里最贪恋的时光。

我和两个弟弟约定，等母亲六十岁的时候，给母亲做大寿。然而，母亲没等来自己六十岁的大寿，在一个飘雪的冬天突发脑溢血去世。那年，母亲五十八岁。

年年元宵，今又元宵。陪母亲过元宵节的日子成了美好的过往。望着渐圆的明月，我多想再陪母亲过一次元宵节呀。

□刘国文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