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支边青年”这个话题,不少人就会想起上世纪六十年代,北京、上海、天津等大城市的知识青年响应号召,奔赴新疆、云南、黑龙江等地,艰苦奋斗、建设边疆的故事。殊不知地处中原腹地的河南,那时也有一批热血青年,默默告别亲人,和北京等地的知识青年一道,到自然条件更为艰苦的西藏高原事农、戍边。现已步入老年行列的我就是当年河南进藏支边青年中的一员,虽早已内调,但难忘那风风雨雨的支边岁月。
我家在河南襄城,1966年初夏,家里来了个军人,说西藏军区要招人进藏,男女不限,但必须是商品粮户口。许昌地区的许昌市、漯河市、襄城县三地共140多人被录取。7月底,我们在许昌领到了军用的被服,编了班排,就踏上了进藏的征程。
经过十来天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拉萨。拉萨的海拔相对要低一些,气候条件较适宜人居住,是西藏的宜农区。在欢迎的锣鼓声中,卡车把我们拉到了八一农场。直到这时,我们才知道是来当军工而不是来当兵的。
农场的军工都穿军服,但不戴领章帽徽,隶属西藏军区生产部,番号是404部队。我们到来之前,生产部的军工大部分是集体就地转业的解放西藏时的进藏老兵和一些后来进藏的军属,还有一部分是当地招收的藏族同胞。生产部不仅务农,还办工业、商业、副食加工业、养殖业等,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军垦事业开启了西藏工业、农业现代化和经济繁荣的大门。
安顿下来后,我们就按进藏时的建制,被分派到了各连队搞麦收。我们几十人被分到了二队,负责的是拉萨到曲水公路旁的山坡地。由于土地瘠薄,麦子长得稀稀拉拉且杂草很多,所以收割起来很困难。
我们进藏没有多久,就融入了西藏这个民族大家庭里。相处之间,藏族同胞把支边青年当亲人看待,支边青年也把藏族同胞当亲人对待。为了方便相互沟通,我们积极地教藏族同胞学汉话,同时自己也自觉、主动地学习藏话,为在藏工作生活打下基础。
一年后组织上对我们的工作岗位相继进行了调整。我们中有的当了会计、教师,有的当了车工、电工、技术员、驾驶员,有的调到了地方的单位,个别的还入伍当了兵,也有一部分则继续留在队里。大家不管干什么,一干就是几年十几年,默默无闻地为西藏高原的建设作贡献。
我被分配到了场部卫生所。后来,西藏军区举办医生培训班,场里推荐我去参加学习,从而使我的医疗技能有了很大提高。为我一生从事医务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1974年,澎波医院组建时,我被抽调到了比八一农场条件更艰苦的澎波医院,直到1982年内调。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这些当年风华正茂的西藏支边青年,现在都已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雪域高原上的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已如过眼云烟一样成了历史。每当我们聚首回忆起当年大家同甘苦共患难的奋斗经历,回忆起当年和藏族同胞和睦相处的情形,还让人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为年轻时有过这段非常特殊的人生历程而骄傲自豪。
□田翠芝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