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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祖国献石油》唱出中国工人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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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1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著名男中音歌唱家刘秉义
《我为祖国献石油》唱出中国工人豪情

与本文作者合影
与美国指挥吉尔伯合作演出
向朝鲜老师学唱朝鲜民歌
在洛杉矶春节晚会
访问俄罗斯
在塔里木油田唱《我为祖国献石油》
 

●他加入志愿军19兵团文工团,在战壕里、在坑道里为志愿军官兵现编现演。

●他报考中央音乐学院,被迫脱下了军装,毕业后留校继续深造。

●他不是首唱但唱的时间最久,还被授予荣誉石油工人称号。

●“文革”时,这首歌差点被江青“枪毙”。他改动部分歌词挽救了这首歌。

●他站在大庆油田井架下,冒着漫天飞雪给石油工人唱这首歌。

锦绣河山美如画,祖国建设跨骏马,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头戴铝盔走天涯,头顶天山鹅毛雪,面对戈壁大风沙,嘉陵江边迎朝阳,昆仑山下送晚霞,天不怕地不怕,风雪雷电任随它,我为祖国献石油,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是我的家……这是著名歌唱家刘秉义的成名歌曲《我为祖国献石油》。这首反映石油工人为摘掉我国贫油的帽子、改造世界的雄心的歌曲,在1965年,一经刘秉义声情并茂的演唱,便风靡全国,经久不衰。刘秉义告诉记者:“每到我一唱这首歌,前奏一起,观众就随着乐曲有节奏地鼓掌。我唱这首歌有50年了,这首歌也经历了时代的变迁,但是仍然很受不同年代的观众欢迎,这反映了中国人民‘天不怕地不怕,风雪雷电任随它’的民族精神。”近日,记者采访了刘秉义,刘秉义向记者透露了自己的歌唱之路和《我为祖国献石油》背后的故事。

加入志愿军19兵团文工团

在战壕里、在坑道里现编现演

刘秉义出生在河北秦皇岛。在刘秉义印象中,上小学的时候他就很爱唱歌。刘秉义上中学时,音乐老师发现刘秉义爱唱歌后,除了音乐课外,还把他叫到办公室,给他开小灶,教他唱一些解放区的歌曲,比如《黄河大合唱》里的《黄河颂》,以及前苏联歌曲《喀秋莎》等很多俄罗斯民歌。1948年,解放军解放了秦皇岛。“解放军带进来的音乐作品对青年人有很大影响。解放后我才知道,这位老师是地下党员。”

上世纪50年代初,我国掀起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热潮。“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参军了。我参军先是在华北军区的军政干部学校。当时报名参军是想打仗,保家卫国。谁也没有想到,当上了文艺兵。”刘秉义说。志愿军19兵团需要文艺工作者,跑到各个军校,找青年知识分子。学校里就把刘秉义推荐给招文艺兵的人员。“我当时正在打球。他们从远处看看我,晚上找我谈话,就定了。当时心里还有点不乐意。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到了军队的文工团。”

刘秉义说:“实际我入朝时,已经是1953年了。”到了文工团之后,刘秉义也算是赶鸭子上架。“那时,爱好归爱好。但是,在战争条件下,就管不了这么多了,上台就得唱。不仅唱歌,还要干其它工作。下连队,在战壕里、在坑道里,慰问部队,经常是现编现演。”刘秉义说。

刘秉义说:“在那里我们团的团长牺牲了,演员牺牲了很多。所以,能活着回来是万幸。那时我正是20多岁,这段经历对于一个青年的成长来说,是宝贵的经历,很锻炼人。”

报考中央音乐学院,被迫脱下了军装

毕业后,留校继续深造

1955年,刘秉义随最后一批志愿军回国。1957年,刘秉义在部队报考了中央音乐学院。“当时,我觉得入学也还当着兵,上完学后可以再回部队。结果考上报到后才知道,上大学必须得转业。我不注册不报到,蹭了一年。一年之后,教务处就找我说,不办手续就退学,挂着可不行。”刘秉义说到这,感到非常遗憾。他只能脱了军装。

到中央音乐学院之后,刘秉义才知道,自己基础知识确实太差,很多的音乐文化、音乐历史等音乐知识比城市里的高中毕业生相差很多。“我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如饥似渴看资料,听音乐资料。在中央音乐学院的五年里,学习挺艰苦、认真。1962年,毕业时,我的成绩还不错。毕业前一年,我去中央歌剧院参加俄罗斯古典歌剧《叶甫根尼·奥涅金》的排练。没毕业我就开始演出了。我和李光羲认识就在那个时候。李光羲已经在歌剧院了。在那部戏里,他演连斯基,我演奥涅金。每天晚上,我们台上“决斗”一回,我得打“死”他一回。后来我们开玩笑地说,我们两个的友谊是从决斗开始的。毕业以后,本来是在歌剧院混熟了,打算去中央歌剧院。”刘秉义深有感触地说。

毕业后,学院领导找刘秉义谈话,对刘秉义说:“你可以选择去中央歌剧院,也可以选择留校。留校就是继续深造,就等于当老师了。你当青年教师,我们给你创造条件,当老师一个学生没有也不行。不给你那么多学生,就给两个学生带着。主要是跟老教授、俄罗斯古典歌曲的专家学习。”刘秉义也说:“因为我上学的五年,学习的曲目不多,积累不了多少曲目,特别是成套的曲目。我留校当老师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实际上是继续学习。那个年代没有研究生制度,实际上给我的待遇就是研究生待遇。但研究生没工资,我有工资。所以我就留下了。”

1964年,刘秉义参加了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排练演出。这个演出还没有结束,他就参加了“四清”运动,紧接着就是“文革”。“这期间把我的大好时光糟蹋了。”刘秉义遗憾地说。1970年,刘秉义调到中央乐团,进入独唱独奏组。1983年之后,刘秉义转战中国轻音乐团、中国歌舞团。直到刘秉义退休。他说:“这些年来,无论是在哪个单位,我的宗旨就一个,好好唱歌,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把自己的歌唱好,一下子就在舞台上工作了65年。”

总结65年的从艺经历,今年80岁的刘秉义深沉地说:“这些年里头,我觉得专业学习也是随着工作变化、客观条件一步一步地变化。在演唱过程中,没脱离过人民群众。我的演出就是给人民群众演出。我面对的观众上至总统、总理,下至工人、农民、士兵和大学生,非常广泛。所演唱的曲目也是适应各个阶层的需求,属于劳动人民。现在,每过五一节,我就常唱那些老歌。这些老歌不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观众减少。我唱过的《咱们工人有力量》,还有《我为祖国献石油》大家很熟悉,唱的时间也长。”

不是首唱但唱的时间最久

还被授予荣誉石油工人称号

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我国在黑龙江的萨尔图发现了石油,全国的石油工人都聚集到萨尔图。“铁人”王进喜就是其中一员。王铁人说:“我就不信石油就都在你外国人脚底下!”当时,萨尔图是蒙古族的名字,还不叫大庆。萨尔图是一个小火车站,一间小房和小站台,很多火车只从这里经过不停车。外国卫星侦察后说,大批中国人聚集在萨尔图,不知道搞什么,是不是搞军事基地。我国保持沉默。1964年,我国正式向全世界发布大庆油田开发成功的消息,把外国人强加在我国的贫油国的帽子甩到太平洋里去了。因为是1959年在萨尔图找到工业性油流的,为纪念这个日子,便把萨尔图改名为“大庆”,正是建国10年的大庆日子。

1964年,为配合这个消息的公布,中央组织了作家、诗人、音乐家和画家去大庆采风。沈阳音乐学院青年教师秦咏诚作为院长李劫夫的助手随同前往大庆。秦咏诚到了大庆以后,就和王铁人他们一块摸爬滚打,一起吃住,感受到了石油工人为了国家石油发展的献身精神、艰苦奋斗精神、“宁肯少活20年,也要拿下大油田”的“铁人精神”。秦咏诚的心灵被“铁人精神”震撼。这时,秦咏诚从众多反映石油工人的诗词里挑选了一首词。这首词的作者是跟着王铁人一起从西北转战到大庆来的石油工人,名叫薛国柱。秦咏诚看了这首词后,激动地说:“这首词好。”

秦咏诚选了这首词后没有立刻作曲,他仿佛看到了石油工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大庆、石油工人和设备器材在火车上随着车轮滚动的节奏,他的血液里也涌动着这个旋律。他从这个节奏开始酝酿了很长时间。有一天,他吃中午饭的时候,在餐桌上,就着饭拿个纸条,在纸条上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将酝酿了很长时间的曲子写了出来。他没改动歌词,是薛国柱原作。1964年,中国音乐家协会的刊物《歌曲》刊登了这首歌。

刘秉义在翻看《歌曲》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首歌。他觉得这首歌的词非常质朴,完全是工人的语言,没有夸夸其谈和标语口号,特别喜欢。刘秉义哼唱后,让管弦系的老师拉手风琴伴奏。这就是刘秉义第一次唱这首歌。刘秉义唱这首歌之后,很快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录制,向全国播放,传得非常快。刘秉义说:“从秦咏诚把这首歌投到《歌曲》,再到我唱出去这首歌,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便传遍全国,恐怕还没有哪首歌比这首歌传播的这么快。我第一次唱这首歌时,前奏一起,观众就鼓掌,到现在仍然是这样。这一鼓就半个多世纪,到现在没停过,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与现在强调首唱某首歌相比,刘秉义毫不隐晦地说:“我不是这首歌的首唱。首唱是大庆歌舞团的团长。新闻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纪录片反映了这一段,这是历史的铁证,谁也别争。那个年代也不注重谁首唱,就是革命歌曲大家唱,你也唱来我也唱,谁爱唱谁唱。要说这首歌谁唱得时间最长,是我,唱了50年。传唱最长,时间最久,影响面最大,而且因为这首歌,我还接受了石油部发给我的荣誉石油工人称号,这方面其他人不能与我相比。”唱这首歌后,刘秉义与秦咏诚、薛国柱成了好朋友。

“文革”时,这首歌差点被江青“枪毙”

他改动了第二段的部分歌词挽救了这首歌

《我为祖国献石油》红遍全国时间不长,“文革”开始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江青点名批评这首歌不是好歌,“问题很大,只见石油,不见路线。”江青恰恰掐住这首歌的命门,也是这首歌值得称道的地方。为此,石油工人薛国柱被关进了牛棚。秦咏诚所在的沈阳音乐学院,称他为“黑作者”,给他贴批判大字报,叫嚣着要批斗秦咏诚。秦咏诚到北京,找刘秉义说:“咱们那首歌江青不让唱了。”刘秉义说:“这就等于一下枪毙了,他们是黑词作者,黑曲作者,我也是黑演唱者。不行咱把词改改。”过了一个晚上,刘秉义改了个稿。刘秉义没改第一段,改了第二段。原歌词是“红旗飘飘迎彩霞”改成“三面红旗迎彩霞”。刘秉义说:“这是毛主席的总路线,路线出来了。下一句改成铁人精神传天下。毛主席路线指引着我们自力更生建立天下。谁要是说没路线,那就是反毛主席。”第二天,刘秉义给秦咏诚看了改后的歌词。秦咏诚说:“我看行。”刘秉义立刻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联系马上录音。刘秉义对电台的人员说:“随着形势发展需要,词改了,有新词。这位人员问怎么改的。我将改的内容对他说了。他说,好,赶紧来录音。”从秦咏诚找到刘秉义改歌词,再到录音只用了三天。

接着江青要求中央乐团举办革命乐曲音乐会,让中央文革小组审查。音乐会先唱了三个革命样板戏。之后,江青让刘秉义唱改了词的《我为祖国献石油》。刘秉义一唱中央文革小组的成员就鼓掌叫好。江青听完也没话说了。这首歌只禁止了一小段时间。这首歌解禁之后,秦咏诚、薛国柱也解放了。但是,薛国柱身体搞坏了,落下了病。“四人帮”被打倒后,刘秉义到大庆慰问演出,去看望了薛柱国。刘秉义说:“我对他说,我给你赔礼道歉。当时他已经起不来床了,他抱着我就哭。他对我说,你还给我道歉,没你改的词,咱们就见不到面了。两年后,薛国柱就去世了。年纪轻轻的他,为这首歌做了奉献。粉碎‘四人帮’后,我赶紧到广播电台说,这是我改的版本,赶紧恢复原来的版本,一天都不能再留改的版本。”

他站在大庆油田井架下

冒着漫天飞雪给石油工人唱这首歌

刘秉义带着这首歌跑遍了中国所有油田,多次去塔里木油田演唱。他说:“塔里木到现在也没通火车,都是油田自己修的公路。有一次,我坐在汽车上,远远看见沙漠里立着一座井架上挂着一个大红条幅‘我为祖国献石油’。我特别激动、感动。这横幅里表达着石油工人为祖国石油事业发展的决心,同时也表示欢迎我为他们来唱这首歌。”刘秉义去大庆油田的次数就更多了。有一次,刘秉义又到大庆油田演唱。与其它时候唱这首歌不同的是,大庆油田完成了一项创新。原来,过去一口井探完后,要把这个井架拆了,从上面到下面,一个零件一个零件拆,运到下一个地方,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再装上,很费时间。石油工人为抢时间,大胆设想不拆,整体“搬家”。那么高的大铁架子,就地下垫上圆木,拿圆木慢慢滚,滚几根后,圆木再放到前面,再滚再倒圆木,一寸一寸地滚到目的地。这项实验成功了,节约了大量的时间。刘秉义说:“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冒着漫天的飞雪,给石油工人演唱,石油井架上下坐满了石油工人。我一唱,他们也都跟着唱。我的歌声和他们的歌声与漫天的飞雪裹在一起,那个场景特别感人。”

上世纪80年代初,刘秉义在首都体育馆演唱,面对的观众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大学生。刘秉义说:“这次演唱让我最难忘、最出乎我的意料。1964年,我演唱这首歌时,他们还没出生呢!我看着看台上一张张年轻的脸。那是隔代呀!前奏一起,观众照样从开始就和着节拍鼓掌,一直鼓掌到整个歌唱完了。谢完幕,我到后台,场务追到后台说,观众还鼓掌呢。我跑回来谢幕,谢幕还不行,怎么办呢?我和指挥商量,再唱一遍不行啊,刚唱完了,咱们来一半,两段词,咱们来后一段,从间奏开始又来一遍,这段掌声就没停过。现场气氛非常热烈。事后,我就想,他们并没有赶上那个年代,对这首歌的时代背景并没有深刻的感受。应该说是有代沟的一代,可是,这首歌对他们仍然有很强的感染力。”

刘秉义说:“研究起这件事,唯一解释的理由就是这个作品本身的震撼力,而且这个作品所展示的精神不只是石油工人,通过石油工人展示了中国工人的精神风貌、中华民族的精神。这个事给了我很大的教育,也激励我要把这首歌唱好。我年龄大了,希望在有生之年,观众愿意听,我还能唱,我就要继续把这首歌唱好!”

□本报首席记者 阎义 实习记者 董志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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