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都属兔，今年88岁。他们自打20岁成亲一路携手，同甘共苦，生儿育女。回想我们小时候的往事，爸妈真是不容易。千辛万苦把我们兄妹三个养大成人，还要操心我们的学习工作、成家立业，张罗我们的婚事。照看大了孙子，照看孙女，外孙子也常常住在姥姥家里。一转眼，孙女的小孩儿也背着书包上学了，当上太姥爷、太姥姥的爸妈，怎能不一天天上了年纪。

记得那年，13岁的哥哥连着几天不知去向，这可急坏了全家大小。爸爸当天就去学校询问，连着几天四处寻找，始终不见哥哥的身影，只好给老家的亲戚写信。妈妈每天以泪洗面，不知大儿子去了哪儿，冷暖安危让她揪心。这样煎熬了十来天，收到老家的回信才知道，哥哥因为家里缺粮总是饿肚子，独自跑回千里之外的山西姥姥家，他最大的愿望是一日三餐能吃饱。在舅舅的护送下，哥哥回到北京，全家人又恢复了往日生活的平静。

妈妈小时候没上过学，但她手很巧，在娘家就学会了织布、绣花。作为姥姥家的长女她十分能干，全家七口人的布鞋都是她先纳底儿、后上帮儿一针一线做成的。有时为了赶活儿，晚上她会在煤油灯旁忙半宿。

在我十岁那年，爸爸生病住了医院，妈妈白天去弹花厂上班，每天要加工许多床被套，整个加工过程基本是人工操作，最后一道工序是双手拿着十多斤重的木质碾子把被套压平，劳动强度之大可想而知。下了班妈妈顾不得休息就给我们做饭，然后，乘公交车赶往永定路医院照顾爸爸，晚上回家时她常常要赶末班车。连续半个多月的操劳使得妈妈明显消瘦，为了全家大小她咬牙挺过难熬的日子，却从没听见她有丝毫抱怨。

爸爸干了一辈子财务工作，不论是在银行搞储蓄、跑信贷，还是在卫生局做财务科长。与人交往热情友善，办事稳妥颇有章法，这与他几十年做财务工作的经历大有关联。说起来，我从水泥制品厂调到区卫生局，从一名厂长秘书转岗为妇幼保健所的财务会计，得益于爸爸和我一对一由浅入深的专业授课，还有专业技能手把手的悉心指导。我很快考取了会计证，从只记银行账户和现金收付的出纳做起，最后成为给领导决策提供数据的主管会计。

岁月似水，时光如刀。把二老洗礼、雕刻成如今的模样。老爸的身板，不再像从前那样挺拔，老妈的头发，也好似霜染、日渐稀少。从二老身上我看到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现在，爸妈每天一起听广播、一起聊家常、一起打扑克、一起下厨房。有时因为一点小事，他们也会争吵拌嘴，还让我们评判是谁不对，甚至坐到一旁生闷气。有时如果玩儿的很开心，他们的笑容依然灿烂，快乐又会在家中环绕，一对“老小孩”十分可爱，为我们家中凭添了许多乐趣。

□郝欣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