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县旧县镇白草洼村半山腰的苹果园里，每家看护棚前都站着一位果农。一看见有汽车上来，他们就卖力地挥手招呼，脸上洋溢着笑容。汽车一溜烟过去了，果农们就立刻像散了架一样，浑身没劲，“哎，又不是买苹果的！”

苹果难销，这是今年白草洼村果农们的共同感受。为此，记者走进延庆县旧县镇白草洼村，了解苹果滞销情况。

半天才卖出10元苹果

“您的苹果怎么卖？”

“价格好商量，看您需要多少？”

“我可以进果园看看吗？我还想尝尝甜不甜。”

这是延庆县旧县镇白草洼村果农陈永郃和客户的对话，这也是周日上午陈永郃接待的唯一客户。

“还挺甜的，这一袋子苹果卖多少钱？”“10元！”“那我们买了。”最终，这位客户花了10元，买了一大袋子苹果走。

“今年苹果卖不出去了！摘下来了，不卖会烂掉的。”陈永郃望着果园叹气。

陈永郃告诉记者，他家有5.6亩苹果地，主要种的红富士，分早、晚期，还有王林苹果，年产万余斤。往年此时苹果已经销售一空了，今年才卖出去2000多斤苹果，还剩8000斤左右，仍然挂树上。“我们村卖得最好的，才卖三四千斤，没有一家卖过产量的一半。”

“昨天一刮风，熟透的苹果就纷纷掉地上了，磕坏了，没有卖相。”陈永郃说。在陈永郃的苹果园里，树下掉了许多成熟的苹果。

“我家卖了五六百斤出去，虽然我家只有3亩半地，只能产五六千斤，但今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卖出去。”邻近果园的张玉凤说。

同样，附近的王翠梅家也没有卖多少出去，“有1000多斤吧，今年我可真是发愁了。”

“我们全村的苹果园大概年产苹果八九万斤。到这个月底如果还卖不出去，就可能全烂地里了。”陈永郃说。

苹果为什么出现滞销

为什么成熟的苹果卖不出去？

陈永郃回答说，往年有机关和企业团购买，当做福利发放给职工，往往很快就能卖完。今年，陈永郃没有接到一个机关或者企业团购的订单。

“白草洼村的名气不如张山营镇和其他地方名气大，他们的苹果比我们好销，我们的这地方也不太好找。苹果园在半山腰上，汽车能开上来，行人走起来可麻烦了。”陈永郃说。

陈永郃今年59岁，和老伴儿两人一起种苹果。两个儿子在药厂上班，因为都是四班三运转，两个儿子也就在国庆时回来了一天，又赶紧回去上班了，根本没有时间来帮助卖苹果。

“我的小儿子贷款买房了，我还指望着卖苹果帮儿子还贷款呢！”陈永郃忧愁地说。其实，记者从果农嘴里了解到，陈永郃老伴常年生病，卖苹果的钱还得用于老伴治病。

“我家儿子开出租的，没有时间帮我卖！”“我家儿子在城里上班，住得远。”白草洼滞销果农们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子女上班都很忙。

“‘卖不了就烂地里吧！’儿子这么说，可我心疼，哪舍得啊。如果这两周内卖不出去，那苹果可就真要烂地里了。”张玉凤说。

中午了，“老陈，你帮我看一下果园，我吃完饭换你回去吃。”邻近果园的果农王翠梅说。白草洼村果农们之间关系融洽，大家都相互帮助。

工会人员协助卖苹果

“虽然果农不是工会会员，但他们的孩子是工会会员，我是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我们就前来帮助卖苹果了。”延庆县总工会工作人员小唐说。

小唐告诉记者，她也是从工会会员嘴里得知白草洼村苹果滞销，然后和记者一起到白草洼村了解苹果滞销情况的。小唐告诉记者，目前，延庆县苹果滞销普遍存在。

当天，小唐还拉了十多箱苹果，准备帮助果农销售。“能帮忙就帮忙吧。”小唐说。

■采访手记

不要让劳动果实烂在地里

周六晚上七点，记者接到延庆县总工会工作人员小唐来电，声音很急切，“我们这边果农滞销，请您过来看看，帮下忙。”

一听说果农有困难，记者没有任何推辞，立即答应了，虽然第二天已经安排好了事情，也只能顾及一头了。

从京城出发，记者驱车约150公里，经过崎岖的山路，来到旧县镇白草洼村。白草洼村在山脚下，村庄整齐干净。在半山腰上的苹果园里，记者见到了挂满枝头的苹果。

苹果熟了，对果农来说是开心事，可如今，滞销却让成熟的苹果成为果农们的忧愁。“如果使用保鲜剂，苹果保存时间会不会长一点？如果给苹果打蜡，会不会好看一点？”“我们不会使用保鲜剂，也不会给苹果打蜡的。”白草洼的果农们朴实，他们的苹果也都像他们一样朴实、无污染。

这么好的果实，真不忍心看着烂在地里。

□本报记者 马超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