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商人”,通俗点讲就是体制内的官员,同时又以商人的身份出现,兼具公务员和商人两个角色的人。
“红顶商人”,说白了,就是“官商”。其称谓来自于清朝,因为清朝官员的朝官的帽顶一般是红色的圆锥样,清朝最著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就曾官居从二品。
如果说“红顶商人”在清朝时期还是屈指可数的话,在当代就举不胜举了。虽然屡经清理,但遗留下来的“红顶商人”还是数目惊人:据新华社引述最新数据显示,自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开展以来,共排查出党政干部在企业兼职近8万人次,完成清理约5.5万人次。仅吉林省就有三名原副省长,违规担任金融机构董事长。
如此众多的党政干部何以热衷到企业兼职?其中显然包含着非常精明的算计——一方面,官员依靠兼职可以从企业那里拿到丰厚的回报,另一方面,企业因为权力砝码的加入更有利于在市场竞争中胜出。对企业和在企业兼职的官员来说,他们的结合可谓强强联手,收获了双赢。
这种“一手抓钱,一手抓权”的“红顶商人”生存模式可谓妙处无穷——既可权钱双收,又能进退自如。按照老百姓的话说:天底下的好事全被他们占了。
“红顶商人”泛滥,不仅造就了大面积的腐败,更要命的是,造成了市场经济竞争秩序的失范失序。试想,布衣商人与“红顶商人”同场竞标,根本就不在一个平台上,还何谈公平正义?至于全面深化改革,让市场机制发挥决定性作用,如果继续任凭“红顶商人”为所欲为,那就更像是痴人说梦了。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中组部于2013年10月下发了《关于进一步规范党政领导干部在企业兼职(任职)问题的意见》,其中明确规定“现职和不担任现职但未办理退(离)休手续的党政领导干部不得在企业兼职(任职)”,并按照相关规定发起了清理违规兼职的行动。
通过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将大部分“两栖官商”清理出列,按理说不是一件特困难的事,但如果只是人离了队,原有的体制机制不变,“红顶商人”依存的权力资本土壤就不会有实质性的变革,市场经济所需要的基本公平原则将依然遥遥无期。
说一千,道一万,“红顶商人”明明知道顶着官帽到企业里捞钱是违规的,但乐此不疲,是因为权力和金钱之间有一套利益输送机制。企业需要官员的权力为其谋利,官员需要企业的年金以壮大腰包。
就像风助火势、火仗风威一样,权力和资本的无缝对接就必然导致“官商”的肆无忌惮,从而最终将市场的公平性焚烧殆尽。“官僚资本主义”的覆辙犹在昨日,此等镜鉴如果不刻骨铭心,对改革的损害无疑是致命的。
扫荡权力和资本的利益输送机制,当然需要秋风扫落叶般的气魄,也需要细密的制度笼子,将官员们“闲不住的手”牢牢地锁在笼子里。该归政府的归政府,该归市场的归市场。让官员安心当好裁判,让企业家专心当好运动员。对于敢吹“黑哨”的裁判,一律严刑峻法伺候。严密的制度,刚性的执行,全面深化改革的要义,正在于此。
□周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