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陕西“灞河”之名，灞河古名滋水，系渭河的支流，有“西安母亲河”之美誉。长安之旅，我竟与其不期而遇。徜徉于此，满眼风景，不由得吟起赞美灞河的诗篇：“灞河入渭飞龙起，空阔滩涂天路横。烟雨楼阁南北屹，风云汉阙东西惊。”如此意境，使人流连忘返……

在西安宋城观看“西安千古情”演出后，已是傍晚时分。走出剧场，来到一处波光粼粼的水景，只见一座高大的楼阁矗立于水畔。西安的朋友告诉我，这楼阁之下流淌的便是历史上著名的灞河，也是西安的“母亲河”，且以灞桥更为知名。

这就是灞河？多少次在阅读古代诗文中，看到这个名字，想不到今天竟意外地置身于灞河之畔，顿时有一种“久违”之感。

西安的朋友介绍说，灞河，也称灞水、霸池，是黄河支流渭河的支流，古名滋水，发源于秦岭，全长109公里。春秋时秦穆公不断向外扩张，称霸西戎后改名“霸水”，后来在“霸”字旁加上三点水，称为“灞水”。自此，长安城东部逐渐形成“灞”字文化，不但有了“灞桥”，还有了“灞城”“灞上”“灞陵”“灞头”，而以“灞桥”为中心的诗歌意象，也开始走进中国古诗词，汉末文人王粲《七哀诗》中便有“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长安”的诗句。

置身于灞河之滨，我不由得记起那些与灞河、灞桥有关的诗篇。“初唐四杰”之一的杨炯送别友人回洛阳，相饮于霸池，赋诗曰：“霸池一相送，流涕向烟霞”。中唐诗人李益初春时节寻游于此，即兴赋诗：“杨柳含烟灞岸春，年年攀折为行人。好风倘借低枝便，莫遣青丝扫路尘。”北宋宰相寇准《长安春日》云：“淡淡秦云薄似罗，灞桥杨柳拂烟波。夕阳楼上山重叠，未抵愁春一倍多。”……

西安的朋友还介绍到，历史上，灞河下游亦以独特的景色著名，那就是被列入“长安八景”之一的“灞柳风雪”，也曾是关中的一处著名景观，每届暮春时节，这里都飞絮似雪，烟雾迷离，别具风致，成为长安人相约游春的好去处。

听了朋友的介绍，我便想象得出“灞柳风雪”曾是一幅绚丽的画卷：两岸古柳婆娑，新柳披翠，风飘絮起，绿云垂野。春风春雨中，柳丝万缕，似烟似雾，灞桥边，灞水上，含烟笼翠着幽然意境。正如唐人郑谷在《小桃》诗中所描述：“和烟和雨遮敷水，映竹映村连灞桥。撩乱春风耐寒令，到头赢得杏花娇。”

我向朋友请教灞桥的历史，询问是否还有遗迹可寻？他说，灞桥始建于春秋时期，此后历代多次重建、扩建，到了元代改建成15孔长桥。清道光年间按旧制加建灞桥，桥长380米，宽7米，桥下有72孔，同治年间又用巨石改建，长150丈，阔3丈。20世纪50年代由原石板桥改为新式钢筋混凝土桥，而今仅存遗址而无遗迹可寻。具体位置在今天西安市灞桥区柳亭路与灞河东路交汇处，上跨灞河水道。

漫步灞河边，夏风习习，此时正是槐花盛开之时，那一串串槐花缀满树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千年灞河，古意犹存，在这幽静中仍散发着曾经的磅礴与大气。而今凭借着那股带着古韵的盎然，使我这远道而来的过客为之久久地驻足、细细地品味。

灞河之夜，水映光影，流光溢彩，灿若星辰，畅怀古今，使我陶醉在长安郊外的夜色里。

□户力平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