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住老城区，老城区的美食有很多，有的现在已经不见了踪迹。

比如卤水豆腐。现在卤水豆腐是有，但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味了。或许某些好味道已经深刻地种在我的味觉记忆中。

那个时候，无论是哪个季节，老城区十字街向南的菜市场，有一家卖卤水豆腐的，一大早会有好多人家去摊位，排队买豆腐，多数是大人们拿着各式各样的容器，锅碗瓢盆什么都有。人群里也有我等“毛孩子”跟着后面，挤挤抗抗，多多少少也是包含对这种家常美食的渴望。

尤其，在秋冬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夜间摊位的电灯还没有熄，暖暖的，在蓝黑色的天空映照下，偶尔，还传来鸡的打鸣声。

等着买豆腐的人群越来越躁动不安了。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豆腐来啦！来啦！”

南边路口转过来的热气腾腾的卤水豆腐，被摊位的人拉了过来。

只见她们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卤水豆腐便上了案板。黄白色的棉麻蒸包布，解开露出豆腐的真面貌，不用吆喝，不需挑选，都是一副歪歪扭扭的模样。

只需用那把长长的圆头形扁刀将那颤颤巍巍的豆腐，按需切好，称好，就足以让人群迅速地消散，众人也顾不上地上流淌的豆腐水，正慢慢顺着洼地流淌到街道排水沟，都急匆匆向各自居住的地方快步奔回，许多时候，到家后，卤水豆腐还是热乎乎的呢。

无需复杂佐料，一点酱油，一点葱花，或者加一点蒜泥，那个香喷喷的感觉，我到现在都不能忘记。

后来，卖豆腐的摊位，也多了起来。但是，我还是喜欢到那家卤水豆腐的摊位，买上一大份原汁原味的卤水豆腐，好让自己能连续吃上两顿。

再后来，我求学离开了老城区，那家的卤水豆腐就再也没有吃上。

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早晨，当我再次来到老城区，那个摊位早已不存在了，留给我的只有深深的怀念。

□张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