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欧锦赛，葡萄牙队在家门口的决赛中败给了“希腊神话”，19岁的克·罗纳尔多（C罗）哭得泣不成声。在球迷看来，他不服输。

2016年欧锦赛，第二次随队打进决赛，31岁的C罗在上半场却受伤离场，躺在担架上的他掩面痛哭。在球迷看来，他不甘心。

2024年欧锦赛，39岁的C罗在16强淘汰赛的加时赛，罕见地罚丢点球后，低头痛哭。在球迷看来，他这次的泪水五味杂陈——是职业球员对赖以依靠的身体机能下降的无奈？是自我信念在那一瞬间的动摇？还是步入中年偶尔会有的无力感？

不论C罗怎么想，这位葡萄牙队队长在加时赛后的点球大战中，第一个站在点球点前，面对战胜过他的斯洛文尼亚门将奥布拉克，狠狠将球踢进死角。

直面压力、嘘声和无奈，并去战胜它，处于职业生涯末期的C罗，从这一点来说，依然令人钦佩。

在帮助球队晋级八强后，C罗向葡萄牙媒体证实，这是他的最后一届欧锦赛。不知道罚丢的那个点球，是否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但1日晚的16强淘汰赛，当他头球争顶差一点就顶到、任意球差一点就射进、小角度攻门差一点就打进时，这么多个“差一点”，或许就是C罗在这个阶段难以回避的无力感。

“我认为我是个全面的球员，但总有一些方面我能去完善自己。随着年龄增长，我们开始失去一些能力，所以努力和适应很重要。”作为参加了六届欧锦赛的历史第一人，C罗在接受采访时如是说。

“这就是关键词。如果一个球员想要生涯长久，就要有很强的适应能力，这是我努力在做的。我已经在最高水平的赛事踢了20年，这绝非巧合，保持高水平的表现非常困难。只有不断地投入和努力，我们才能实现那么多数字（创造许多纪录）。”

由此看，这些年的C罗，其实早已感觉到那些让他站上足坛巅峰的运动技能——甩掉众人的长途奔袭、“泰山压顶”的高空头球、极速下坠的“电梯任意球”，正一项项离他而去，相信这也是他在2022年底告别欧洲、远赴沙特联赛踢球的一个原因。

既然已随葡萄牙队在2016年拿过欧锦赛冠军，在俱乐部更是把职业球员所能拿到的冠军和荣誉基本拿遍，他为什么还要在39岁的年龄，继续奔跑在欧锦赛的赛场上？这或许是他和葡萄牙队的双向选择。

在2004年欧锦赛后，当菲戈、鲁伊·科斯塔等“黄金一代”逐渐告别赛场，接过“接力棒”的C罗，成为国家队头号球星和队长，就此与葡萄牙队成为无法分割的整体。人们一想到葡萄牙队，就想到C罗；一看葡萄牙队比赛，就想看C罗在不在场上。有他在，不仅是实力的保证，也是球队票房和关注度的保障。当布鲁诺·费尔南德斯、贝尔纳多·席尔瓦等一代代球星想要接过“接力棒”时，球迷们发现，他们似乎都还是各自俱乐部中的“体系球员”，无法像C罗那样，能够在葡萄牙队最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凭借一己之力，帮助球队迎来制胜时刻。

不过，本届欧锦赛上，C罗的进球和奔跑能力，确实显现出下降趋势。即便如此，葡萄牙队主帅马丁内斯依然把这位队史最成功的球员安排在首发中锋的位置。而视足球为生命的C罗，即便感觉力不从心，也永远对国家队充满热情。

“无论成功或失败，我都会为这件球衣，尽我所能。”C罗说。

“加时赛罚丢点球后，到了点球大战，我还是要第一个去罚，因为球队需要时，你就要担起责任。我从不害怕直面一些事情，有时我做对了，有时我做错了，但放弃是你永远不会从我这里听到的话。”

这就是C罗。他的生涯除缺一个世界杯冠军外，基本已算圆满，原本并不悲情。可当他走下巅峰，而葡萄牙队依然离不开他时，似乎有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酸楚，但在它背后，何尝不是一种对抗现实、对抗年龄的不屈的精神？

接下来的八强战，面对夺冠热门法国队，葡萄牙队和C罗带来的会是谢幕演出，还是相互成全地携手前行，令人期待。

据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