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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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深处的爷爷
丢了名字的“神医”
历史流光中的文物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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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22年8月1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时光深处的爷爷

 

立秋过后,中元又至。

伫立故乡梨树林间,任凭秋风吹得一树黄梨摇晃,任凭梨香晕开爷爷的笑容。

爷爷喜欢梨树,在房前屋后遍植了梨树。他精心照看着梨树,浇水、施肥、除草、除虫、修枝。他说,“梨子寓意大吉大利,是咱家的宝贝,要像对家里人一样对待它。”

记得有一年,梨花盛开时,我禁不住梨花的诱惑,爬上梨树,尽情呼吸梨花的清香,还折下树枝当作战利品挥舞。不料被务农回家的爷爷正好撞个正着。他大喝一声,捡起一根树枝就跑过来。我吓得赶紧下树逃跑,慌忙奔跑间,被树枝绊倒,摔得膝盖上青了一大片。爷爷追上来,抱着我清洗伤口,又采来草药捣碎,小心地敷在膝盖上。我坐在爷爷的怀里,内心极度后悔。爷爷没有责备我,说:“梨树是有生命的,和你一样,我们要爱护它!”我默默点点头。

可是每年秋天,爷爷都会操起一把大剪刀,把梨树的部分枝杈一根根剪掉。我好奇地问:“爷爷,你不是说不能随意折枝吗?为什么又要剪掉呢?”爷爷笑了:“只有剪掉了这些枝杈,树才能长得高、长得壮。剪掉它们,是为了梨树更好地生长呀!”

梨花如雪,挂满枝头。农闲之际,爷爷抽着旱烟,深情地看着这片雪白,期待梨树带来丰收,带来生活新的希望。姐姐在梨树下写作业,梨花飘落在她的头发、肩上,美极了。

炎炎夏日,蝉声四起,梨树又撑起一片清凉。我们姐弟围着爷爷听他讲故事,爷爷对我们说,这些梨树是太爷爷从很远的地方移植过来的,结的梨子又大又甜,在生活困难的从前,卖梨的钱养活了我们一家人,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它。

夏去秋来,梨子成熟,金黄的小灯笼在枝桠间跳跃,吸引着我们的目光。爷爷架梯子爬上去摘梨子给我们尝鲜,轻咬一口,饱满的梨汁浸入口中,满嘴的甜爽沁人心脾,爷爷脸上的笑容绽放得如一朵阳光下的梨花。趁着好天气,爷爷赶紧摘下成熟的梨子,送一些给左邻右舍,余下的就挑到集市上卖,换一些柴米油盐和生活用品,也换来爷爷爽朗的笑声。

花开花谢,岁岁年年,那梨树林陪伴着我们慢慢长大,留下了生命中许多挥之不去的美好记忆。正如爷爷期待的那样,梨树给我们带来了“大吉大利”。沐浴着梨花的清香,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告别了贫穷,梨树卸下了改善生活的重担。我和姐姐都考上了大学,如鸟儿一样飞出了故乡。

岁月倥偬,物换星移。多年后的一个秋天,爷爷不辞而别,倒在这片他深深热爱的梨树林下。没有爷爷照看的梨树林,一天天憔悴枯萎,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但是爷爷的梨树林盛满了他的喜怒哀乐和对我的爱,成为我一生温暖的阳光,让我在人生的路上,不断地修正自我,大步向前。

□王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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