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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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千般滋味 只为牵念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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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2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王为念:
历经千般滋味 只为牵念众生

王为念与管彤等在录音
王为念在节目中
王为念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
《念叨念叨》记录了王为念的故事
 

■他活跃在十几档电视节目中,被称为中国电视“第一情感达人”

■他连续9年担任央视春晚的编舞、策划、导演,屡屡获奖

■他曾担任中国残奥宣传片的总策划、总导演

■他就是著名节目主持人、电视制作人王为念

提起王为念,人们总会想到他作为情感专家那快人快语、风风火火的样子。其实,王为念学过戏、唱过歌、演过电视剧、做过导演、当过校长……近几年通过《谁在说》《选择》《大王小王》等多档电视节目被观众所熟悉,成为中国电视“第一情感达人”。在百姓中广有人缘的他,如今早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但忙碌依旧是他生活的主题。

王为念曾出过一本书叫《念叨念叨:给爱情一个说法》,所谓“念叨念叨”也即是对自己过往的一次审视。朋友说,外表豪放的王为念是个善于从过往中反省自己的人、更是个执着于初心的人。他常说“心心念念,必有回响”。

怀念大院里的草根艺术节

1959年5月1日,王为念出生于山西太原。兄妹四人,王为念排行老三。

从小家里就有浓厚的文艺氛围,王家几个孩子里,大姐会拉二胡,二姐会拉板胡和二胡、弹月琴、吹长笛,可王为念不仅别人会的才艺都掌握,他还陆续学会了弹吉他、吹口琴、吹笛子、吹葫芦丝、拉手风琴等,最不可思议的是没有上过一天钢琴课的他,居然自学掌握了弹钢琴的技巧。

过人的文艺才华让王为念在家属大院中出尽了风头,只要有他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欢笑声。1966年7月,就读于太原市后小河小学。1970年12月,随父母插队,在太原市阳曲县中社村小学上学。1971年,11岁的王为念考入了阳曲县文化工作宣传队(原县剧团),12岁,他又考入山西省戏剧学校。

一次学校演出,和王为念演对手戏的同学有病不能演出,同学中没人敢尝试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背下剧本。救场如救火,王为念让出了原本由自己出演的角色,用一白天的时间反复准备,晚上现场表演居然一句没错。

到了寒暑假,王为念在家里也绝不消停,隔三差五就带上姐姐弟弟在院子里和居委会大妈联合搞个演出,他放假的日子也被戏称为“大院艺术节”。自然,平时王为念的屁股后面总跟着一群院里孩子们,他时不时地玩各种乐器、说单口相声、模仿山西各地的方言……老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好玩的点子,逗得一群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的。

不过,更多时候,他喜欢沉静在自己的世界——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一个人一遍遍地下腰、劈叉。当时市面刚刚有被称为“半头砖”的日本进口录音机,父亲省吃俭用给他买了一台。王为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20多盘孙道临配音的《哈姆雷特》磁带,一遍一遍地听,然后就不停地念叨、模仿,而且是越模仿越像。家里人刚开始还觉得好玩,但很快就被他弄成了“惊弓之鸟”,尤其是最小的弟弟,一看王为念开录音机就逃难一样躲出家门,多会儿他不练了才回来。

在戏校学习了9年,毕业后顺利被分配到山西省晋剧院。1982年,从艺校毕业的王为念被分配到山西省晋剧院。1983年5月,王为念开始了影视表演之路,在孙伟执导的电视剧《杨家将》中饰演七郎杨延嗣、同样第一次触电的张纪中演杨六郎。一进剧组,王为念就呆了一年多,儿子出生也没能回去。大家都是第一次干这个事,用的都是“傻劲儿”。为了表现杨七郎的神勇,王为念在从未骑过马情况下,居然练习飞身上马、悬蹄立马、马失前蹄等极为惊险的动作,结果一不小心造成了脚踝骨折。

岂料,第一次拍的电视连续剧《杨家将》只拍了四集,因为有人认为杨家将的故事涉及少数民族问题,拍不好会不利于民族团结,电视剧因此下马。挫折并没有打消王为念涉足影视的信心。1986年,他作为主演之一参与创作了电视连续剧《狄仁杰断案传奇》。1991年,在张绍林执导的电视剧《杨家将》中又饰演韩延寿。王为念逐渐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挂念守候在电视机前的观众

从1996开始,王为念进入中央电视台,改行做了编舞。

第一个节目是歌舞《中国鼓》。但王为念其实并没有专业学习过舞蹈,人们可能无法想象一个从未没学过舞蹈的舞蹈编导如何在春晚的舞台上绽放。但王为念有自己的理念,那就是在短时间内给电视观众更大的信息。他往往能够突破传统的舞蹈语汇、舞蹈规律和舞蹈术语的约束,甚至把体操、魔术、杂技、武术、表演、歌舞都融合到一起,最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2002年的马年春晚,在编排一段舞蹈时,王为念给每个演员配了一把二胡,演奏歌曲《赛马》,演员脚上穿的却是踢踏鞋,用踢踏鞋代替了马蹄的声音,巧妙地将洋气的踢踏舞和传统的二胡配合在一起,获得不少业内人士和观众们的好评。

从1996年到2005年,王为念连续参加了9届央视春晚的录制工作,担任编舞、策划、导演等工作,他编排的节目连续七年获奖。1996年为春晚编创的歌舞《中国鼓》,选入央视综艺频道宣传片并获星光奖,其中的16组镜头更被张艺谋导演融入2008年申奥宣传片。2001年央视春晚,他参与执导成方圆演出的动效剧《过年我当家》,为刘欢演唱的歌曲《大家一起来》编舞以及担任郑伊健、章子怡演唱的歌曲《选择你的爱》的情景设计,并且三个节目都获了奖。其中为春晚创作动效剧《过年我当家》,开创了动效剧表演的先河,并获当年春晚二等奖。

除了央视春晚,王为念作为导演还有很多出色的作品。2002年,担任成龙在北京电视台《春节晚会》《世界青年会长城》等节目策划、编舞。如:2006年,担任舞蹈《鼓神》编舞,该舞蹈在新西兰国际艺术节获金奖。刘德华出演的残奥宣传片、世界三大男高音之一卡雷拉斯出演的大型环境文化系列活动《大爱天下》……

“我在中央电视台的春晚上工作了十几年,拿了无数个奖,秘诀就是要一刻不停地琢磨观众和各界的需要。我只是喜欢动脑子,喜欢想那些别人不敢想的事情,然后不断地发现我还能干什么。”

王为念最挂念的观众还得说是他的父母。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王为念一直认为自己的父母和其他人的不同——自己十几年不回山西过年,父母过年也不打电话问一下。结果,一次父母接受采访时被问到这个问题,父亲王承图不禁老泪纵横,解释道:“我给他打电话,他能安心弄节目吗?所以我跟他妈有一个共识,过节不给孩子打电话。”直到此时,王为念才明白了父母是“扮演”了十几年的不在意。其实,每到春晚结束前,父母都是从被窝里爬起来,打开电视追着字幕找王为念的名字。“亲情不能等,现在我所有假日都给了父母和亲人。”王为念经常开车回山西,为的就是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享受于睡梦中感受到父母摸摸头、掖掖被子的亲情与关爱。

思念孩子们的张张笑脸

1995年,在太原一个厂房里,王为念与妻子小香玉一起创办了日后大名鼎鼎的小香玉艺术学校。这是全国第一所专门培养有艺术天赋的山里娃和孤儿的艺术学校。他们一起将孩子带上了全国的舞台。

那段时间,夫妻俩每天开着小车到农村去找学生。农村的孩子胆子很小,怕见生人,这给招生带来了很大阻力。尽管这样,他们只要一发现有艺术潜质的孩子,都会亲切地与他们交谈,但大多数孩子都以为他俩是人贩子,所以什么话也不说便逃之夭夭。这样,常常跑一天都没有任何结果。而一遇到有天分的孩子,他们就决不放过,宁愿追几里路也要找到孩子的家,征求其大人的意见。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招到了二十多个孩子,全部是贫穷人家的孩子。这就是小香玉艺术学校的第一批学生。

最初由于没有钱,学校并没有雇佣工作人员。所以王为念夫妇既当爹又当妈,孩子的衣服破了,他们来补,孩子吃饭,由他们来做。转眼间,一年过去了。到了春节,孩子们回家过年。开学后,有一个学生见到小香玉,突然扑到她怀里,叫了一声“老妈”,于是孩子们也都叫了起来。自此,学校一茬茬的学生见到王为念、小香玉,便以老爸、老妈称呼。王为念说那是自己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之一。

如今,虽然王为念早已告别了自己创建的学校,但他和孩子们的相互关爱一如既往。2012年6月12日,王为念为新书《念叨念叨》签售。近一万读者到场,从地下一层一直徘徊盘旋到6层。下午3点售书,前一天夜里就有人排队了。让王为念最骄傲就是,看到艺术学校里自己的学生在微博里留言说:“我抱着孩子到签售会现场了。”“我的孩子都有孩子了,我特别感动。”王为念激动地说。

默念两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大家面前的王为念十分健康、活力十足、乐观爽朗,但很多人不知道,他其实做过心脏造影手术。经医生诊断,王为念心脏的动脉和静脉的交叉口处狭窄。王为念很庆幸,病情早被发现,当即选择做手术。王为念倒没觉得怎样,可把节目组的同事们吓坏了,想起他经常拿大顶、做俯卧撑,在那儿折腾,就后怕。

就在那次住院期间,王为念突然间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前妻小香玉打来的。分开多年,王为念没想到她会说:“最近老看你的节目,说得挺好的。”小香玉的认可,让王为念很是高兴。

小香玉是王为念生命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女人。他在《念叨念叨》一书中说:我曾经有过两段婚姻,我把第一任妻子称为孩子他妈,第二任妻子称为前妻。我和前妻曾经在朋友圈里被称作是黄金搭档,我们在一间小屋子里开始,创办了后来在全国非常知名的小香玉艺术学校。在那间屋子里,构思了第一次上春晚的节目,带着山里的孩子走进了央视春晚,我陪伴着她摘得了很多各级国内专业的大奖。作为共同创业的夫妻,我们也犯了一个通病,除了事业,感情沟通越来越少,最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我们彻底分开了。这些年来,我和很多老朋友联系不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坐在一起,大家总是不自觉地把那段婚姻提起。曾经有好几年的时间,我不敢面对,甚至没有勇气听到对方的名字,我们分手分得太痛了。一切和她有关的东西我都想屏蔽掉,那种难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体会……

刚分手的日子,不堪回首。王为念一个人经常在冬季北京的三环路上开车绕圈,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一想到这场分手,整个人都是颓废的,什么事儿都不想做,什么人都不想见,唯一喜欢的地方就是有酒的地方。那些日子他经常有熬不过来的感觉。

他不记得在他做过的情感节目当中,有哪个故事更能清晰地说明这样一个问题:两个事业型的夫妻走在一起应该怎么样去经营和善待这段情感?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想来想去,王为念还是觉得自己的例子更贴切,更能说明问题。他曾认为:事业型的夫妻,尤其是男人,当他觉得自己很强大的时候,会不断地把事业放大,而忽略很多夫妻间应该做的事情,乃至最后把成绩打包放起来,说:“这一切我都是为你做的,这就是情感的最佳基础。”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这样的夫妻关系可能早已有了缝隙,而当这个缝隙一旦变成了一个裂痕、一条鸿沟的时候,再填就已经来不及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主持人倪萍这样评价王为念:“我知道王为念是可以做大事、赚大钱的人,但是他怎么了呢?为什么一心一意地和小王芳一起絮絮叨叨地去做媒婆?后来我知道了,把王为念能够拴住的是人生的境界,是人性中最美的那份欢喜。我为老朋友如今的欢喜,欢喜中的境界感到欣慰。相信他的辛苦是幸福的。”

2008年,对于王为念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这一年,情感节目《谁在说》的编导邀请他作为专家来“帮个忙”,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忙帮完他就再没回去,整天在《谁在说》里家长里短、念念叨叨,也正是这次机会把王为念从幕后推到了台前。

2009年节目开播,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快50岁的时候,在一个节目中做了些帮助别人的事情,居然满大街都开始认识了自己。更有趣的是,身为《谁在说》《选择》《身边》《我相信》《马兰花开》《大王小王》《有一说一》等多档节目的情感嘉宾,为观众排忧解难、调解家庭情感事务纠纷的王为念,既不是教授,也不是权威,没有精神病理学的专业文凭,也没有留学归来的心理学家头衔,不过王为念表示,可能正因为这种“什么也不是”的状态,自己在做情感节目嘉宾时才能不端架子、不演角色、不讲术语、不夹英文、不引古语,而能直取事件关键,直触人心痛痒。

然而,最初,王为念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嘉宾之间的矛盾和问题,遇到嘉宾因为一点小钱僵持不下时,他甚至曾无奈地自掏过腰包。自尊心非常强烈的王为念索性找到王芳,表达了退出之意。机智的王芳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只是表示,希望王为念先考虑一段时间,也给节目组找合适人选的时间。

当然,王芳也没忘给王为念支一招——如果担心场上没得聊,不如提前了解一下来宾的情况。就这样,每次录影前,王为念总是先和嘉宾提前沟通,聊聊天,拉拉家常。

结果,到了录影时,王为念开始变得滔滔不绝,其他专家不由得刮目相看。慢慢的,王为念获得了自信。他不再需要提前和嘉宾沟通了,面对不同类型的嘉宾也不再紧张,甚至有时仅凭寥寥几句沟通就能判断出嘉宾身上大概发生了哪些问题。

现在,王为念一年要录制1000多场节目,“不是在录制节目,就是在去录节目的路上”。作电视专家是王为念演艺生涯中最开心的阶段,“因为我是可以踩着地走路的,用老百姓的话叫接地气。”

李叔同在《晚晴集》中说:世界是个回音谷,你大声喊唱,山谷雷鸣,音传千里,一叠一叠,一浪一浪,彼岸世界都收到了。凡事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因它在传递你心间的声音,绵绵不绝,遂相印于心。说起自己的观众缘,王为念依旧念念不忘“真心”二字。“做电视的,跟老百姓交流,别玩虚的。只要你坚持真心为他们服务,为他们排忧解难,他们就会给你回报。”

□本报记者 李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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